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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相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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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在看守所的食堂吃了晚飯,時間還沒到,便早早的去了會見室裏等候,有些坐立不安,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約會情郎,滿目的緊張,許是來的太早了,早到沸騰的心情漸漸平靜,似是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她微微低着頭,看着指間那枚碩大閃耀的藍鑽,將皮膚襯得白皙纖細,她看着鑽戒很久,有些寂寥的樣子,手指輕輕撫摸過藍鑽的輪廓,眼淚忽然掉落下來,打溼了藍鑽鮮彩的光澤,也灼傷了有些顫抖的手指。

    她的一隻手輕輕按在肚子上,臉色更寡淡了,如同忽然死灰下去的心。

    音響裏傳來提示音,證明玻璃對面來人了,梵音像是被燙傷了,飛快的捋掉了鑽戒攥進了掌心,雙手攥成了拳緊緊放在肚子前,將鑽戒藏得緊緊的,緊張的不敢擡頭,裙子的邊緣都被她攥成了褶皺。

    像是極力隱藏的小女兒心思,那麼手足無措,漲紅了臉,也紅了耳根和脖頸,甚至連手指都紅了。

    事實上,她並沒有戀愛經驗,也從沒有跟喜歡的人有過真正意義上的約會,她遲鈍的感情總是讓她後知後覺,以至於此刻的慌張,都是陌生而笨拙的,甚至是她猜不透的,只知道心底的渴望和害怕碰撞,有些羞恥,又有些顫顫的卑微。

    她低着頭很久,頭垂的越來越低,最後驚覺兩人只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她猛的抓緊了裙子的下襬,鼓足勇氣,緊張的擡頭看他。

    溫颯寒已經在隔音玻璃對面坐了很久了,與上次見他時一樣,乾乾淨淨的,他依然是那副淡漠不羈的樣子,只是這次,他的臉上沒有笑容,微微眯起眼睛,冷淡的看着她,脣角微勾,但卻不是笑意。

    坐姿很隨意,沒有戴手銬,一條胳膊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另一條胳膊自然的垂在雙腿間,大長腿一屈一伸,瀟灑又隨意。

    梵音把鑽戒攥的更緊了,始終沒有勇氣拿出來,胡思亂想很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是這麼珍惜相見的時刻,以至於將蔡局的交代全都拋之腦後,她不開口,他便也沒開口。

    玻璃對面的梵音,該是美麗的,許是妝容的緣故,氣色很好,粉裏透着紅,臉蛋兒的浮腫此刻在粉撲的遮掩下,顯得圓潤,眼神裏也有了神采。

    梵音想了很久的開場白,最終憋出了一句,“你好麼”

    溫颯寒微微低頭,擡手調整了一下耳麥,大概聽到了她的詢問,他擡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梵音搖擺不定,又憋出一句,“溫溫祈很好。”

    全無邏輯的話語。

    溫颯寒依舊不迴應,目光落在梵音顯懷的肚子上。

    梵音本能的護住了肚子,做了一個遮掩的動作,似是不想讓他看到,眼淚便是這個時候掉下來的,呼吸也有些亂了,慌極了,像是做了錯事,那麼不堪,她說,“我我也很好。”

    彷彿一場獨角戲,總是她一個人唱詞,溫颯寒不迴應。

    她便顫顫的擡眼,細細的看着他,許多日子不見了,他顯得很瘦,很高,臉型瘦成了俊美的尖,很蒼白,眉眼間有幾分溫暮遲的俊,也有陶夕憂鬱的美麗。

    之前不敢細看,此刻漸漸看的投入,於是她發現,他是那麼瘦,長出的黑髮乾淨清爽,只是髮根卻有大片大片的白,鬢邊白了很多。

    梵音的心輕輕顫抖起來,她知道熬白了頭是怎樣一種體驗,那是烈火中烹煮,油鍋裏悶炸般的焦灼和痛楚,時間撕扯在心上,呼吸如刀割裂心肺,活着便是一種痛苦,這種生不如死的煎熬和折磨,無處發泄,又困獸掙扎,焦急卻無能爲力,讓華髮早生,同她這一頭白髮,死了一遍又一遍,凌遲了一次又一次。

    他是那麼丁點委屈都不受的人,那樣一個眼高於天的一個人,他是傲嬌的巨嬰,有着恨的讓人牙癢癢的公主病,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需要人捧着,要慣着,要哄着,一點虧都喫不得。

    可是現在,他的頭髮白了那麼多。

    梵音的心驟然抽痛了一下,極力忍住淚,似是想要剋制自己的情緒,她沉默許久,顫聲說,“我我等你”

    這句話氣息微弱細若蚊蠅,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和勇氣,才顫聲說出了這三個字,她擡頭看他,又顫聲重複了一遍,“我等你出來,無論多久無論多久我都等一天一年十年二十年一輩子無論多久我”

    不等她說完,溫颯寒忽然有些暴躁起來,他擡手猛的摘掉了左耳的耳麥,重新看向她。

    梵音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意驚着了,瞪着一對水靈靈的淚眼看他,不明白哪句話說錯了,“我等你出”

    許是被他冰冷的目光懾住了,她硬生生止了言語,不再說話了,雙手下意識環住了肚子,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底氣。

    溫颯寒顯得很煩躁,似是轉臉對一旁的警員說了句什麼,那名警員往外走去,沒一會兒時間,便遞給他一支點燃的煙。

    溫颯寒咬着煙,向後靠在椅子上,看着她的臉,微微眯起眼睛。

    梵音總覺得他的目光特別的滲人,叼着煙的樣子有些冰冷的桀驁。

    梵音心裏泛起一絲絲悲涼之意,她知道她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人監聽,每一句話溫颯寒都不會相信,她弄丟了他的家產,弄丟了他給她的一切,甚至還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心裏晦澀的羞恥氾濫滋生,可是有些話不說,她怕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說,梵音下意識緊了緊裙襬的邊緣,微微低着頭,做足了心理建設,鼓足勇氣艱難開口,“溫颯寒還是那句話有罪要認,沒罪,死也不要認。我我等你出來我”

    不等她說完,溫颯寒猛的摘掉了右耳的耳麥,將耳麥緊緊攥在手中,起身大步離開,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梵音被他暴躁的舉動嚇着了,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看着他再也沒有耐心聽她說下去,甚至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不曾對她有過迴應。

    唯一的迴應,是他越來越冰冷的氣息,越來越蒼白的臉,以及眼底明亮的刺痛,還有愈發桀驁不馴的神情,最終定格成一張不耐煩地臉,轉身大步離開。

    兩人相見的時間不過十分鐘,梵音覺得自己什麼都說了,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說,她睜着坦蕩的淚眼,緊緊盯着溫颯寒離開的房間,空空蕩蕩,門扇晃動,卻毫無一人。

    心像是被抽空了,整個人都愣在了椅子上,那枚攥在掌心的戒指深深的鑲嵌進了皮肉裏,鎘的皮肉生疼生疼,她在會見室獨坐了很久很久,方纔抿了薄脣,低着頭起身離開。

    此時,顧名城和蔡局處於看守所的監控室裏,調音臺的操作員關掉了最後一個音頻,看向顧名城說,“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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