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後來
段蘇然又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問道：“那……發生了什麼？”
段蘇然眼神楚楚動人，卻閃爍着令人憐憫的光輝。
是啊，也許明盪漾說得對，連親人的死這種痛苦現在她已經在承受了，何不一次讓她熬過去，免得再增煩惱？
我咬了咬牙，說：“特瑞……特瑞他現在和一個叫姬葬花的女人在一起了……還……還有了孩子……”
我說話的時候，是有些心虛地側過臉，閃開段蘇然的目光的。
當我說完的時候，又偷偷瞄了她一眼。
她整個人的臉上已經僵硬，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她紅着的眼眶就好像馬上又要掉下淚水，她十分艱澀地一笑：“我覺得……挺好的呀……這樣很好，祝福他……確實……我這個人不怎麼愛說話，他那麼活潑的一個人，我……我太無聊了……”
“哎……”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兒。
這件事兒，既怪特瑞也不怪特瑞，怪他，是因爲我不相信他一點都感覺不到段蘇然心裏有他，既然這樣，他還要去試着愛上了另一個女人，難道他和段蘇然彼此之間一點默契都沒有麼？我不信。
可是，要說怪他吧，他和段蘇然沒有正式在一起，什麼名分都沒有，男女朋友算不上，頂多只能算是段蘇然的追求者……或者曖昧關係吧？也談不上出軌。
所以，正是這樣，才讓段蘇然……非常可憐。
我看到明盪漾此時也是背對着我們，可能是覺得有些不忍心看到段蘇然傷心的樣子。
段蘇然微笑着問明盪漾：“盪漾姐，還有其他的吩咐麼？”
明盪漾輕輕搖搖頭。
段蘇然笑道：“要是沒有的話，那我先休息了，你和張浪談吧……明天一早，我就開始調查我哥的事兒……”
“嗯……”
段蘇然又對我強笑了一下，說：“紅嶺很危險……你要小心……實在不行，我可以陪你去一次……要是需要，出發的時候叫我……”
“不了，你還要調查你哥的事兒呢……”
“嗯……那你小心……”
段蘇然說着，轉身快步朝洞穴外走出去。
哎，這女孩兒，都氣糊塗了，剛剛纔說要調查段景澤的事兒，現在又要跟我去紅嶺。
段蘇然轉身的一剎那，我看到她的眼淚稀里嘩啦流了出來，她的步伐很快，一轉眼就消失在了洞口，可能是她不想讓我和明盪漾看到她哭泣的樣子吧？
加油，蘇然，堅強。
我心中默唸道。
山洞中又安靜了下來，我也是不知道怎麼和明盪漾搭腔。
過了很久，明盪漾終於開口了：“張浪……”
“嗯，我在……”
明盪漾回過頭，目光有些複雜地望着我：“我曾經說過，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的……”
我整個人身體都是一顫，曾經？這個曾經，指的是我當時穿梭到十幾年前的桃花潭的時候麼？
明盪漾緩緩道：“那天晚上，我
去桃花潭，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很面熟，我想了很久，我纔想起是你……”
“你果然還記得以前的事兒……”聽到明盪漾終於承認了，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明盪漾微笑道：“你知道後來我是怎麼打敗岑老頭的麼？”
我沒想到，明盪漾會提起以前的事兒，難道……她心裏能過得去這道坎？
我搖了搖頭，問：“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樣……你後來用那種殘忍的手段把他折磨死了？”
明盪漾點頭：“是，後來我就是那麼把他折磨死的……”
我問道：“當時我們離開桃花潭的時候，你曾經說，是因爲桃花潭裏有一個祕密，所以你和明楨纔不能離開，你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祕密麼？還有……後來明楨爲什麼會離開了桃花潭，和你分開了？你又爲什麼會離開桃花潭，來到誅心島？”
明盪漾卻微笑着搖頭：“既然是祕密，我怎麼會告訴你？”
“那你說個卵？”我沒好氣地道。
臥槽，估計整個海域，能用這種語氣和明盪漾說話的……除了薇思之外，應該就是我吧？臥槽，我好自豪啊。
明盪漾幽幽地說道：“後來，是我一直辛苦的練習，加上柳老爺子的幫忙，纔打敗了岑老頭……”
她說起柳爺爺，我立馬問道：“可是……我看柳爺爺身體很好啊，而且他可不是一般人，這樣仙風道骨的，後來怎麼死的？”
明盪漾說：“就是那一次和我聯手對付岑老頭的時候，留下了病根，我們也沒想到岑老頭那麼厲害，都失算了……在和岑老頭決鬥的時候，我們讓玲瓏帶着明楨先離開桃花潭避一避，如果我們沒出去找她的話，就說明我們已經死了，讓她永遠不要回來了。”
“後來呢？”
“後來，我們打敗了岑老頭，柳老爺子身受重傷，玲瓏卻因爲擔心她爺爺，把明楨一個人丟在外面，結果明楨走丟了……”
“所以，你後來就是爲了找明楨，才離開桃花潭的？”
明盪漾沉吟了一聲：“算是，也不算是……我離開桃花潭，一是爲了幫柳老爺子找到治好病痛的法子，畢竟也算我欠他的，還有就是找明楨……只可惜，這兩件事兒，我沒辦成一次……”
是的，後來明楨還是沒找到，和馬精彪走到一塊兒了，並被人稱作“魏什麼”，而且柳老爺子過幾年也死了……
“不過，你怎麼會到誅心島的？”我又問明盪漾。
明盪漾嘆道：“我心灰意冷的時候，想起了明族的祖先，以及我身上所揹負的……這誅心島的誅心池，就是我們祖先以前居住的地方……”
怪不得，我就說嘛，現在的人怎麼可能造出這樣一處巧奪天工的地方？
原來，這些都是明族的祖先建造的。
明盪漾說：“後來，我出海的時候，遇到了一生中最強勁的敵人……”
“誰？”
明盪漾這無敵的存在，能被她稱作“最強勁的敵人”的人……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明盪漾坐回了椅子上，說：“你知道蘇拉斯吧？”
“知道……難道……”我皺眉道：“是蘇拉斯？”
可是，蘇拉斯好像以前和明盪漾根本不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