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再次失敗的信息傳來,獨自一人的空間內有些冷凝。
羂索一個人靜靜地坐着思考。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想做的事總是失敗?好像是從五條悟脫離了掌控,突然對高層動手那個時候開始的。
不,還要再往前追溯,五條悟爲什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化?是什麼影響了他?
他離開了東京,去了神奈川,還有……橫濱。
那是……從橫濱回來之後沒多久,高層突然接二連三的出現了意外,然後咒術師的論壇上爆出了當年五條悟和夏油傑決裂是被高層一手操控的事實,就連證據都擺了出來。
然後五條悟就爆發了,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
羂索能活千年之久,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懂得反思自己。
“變故,就是從橫濱開始的。”
五條悟在橫濱遇到了什麼人?那個人協助他剷除了高層和總監處,然後他被吸引到橫濱去了,聽說了[書]的事情,損失了自己手上的幾個特級咒靈,還損失了自己三分之一的分身。
“武裝偵探社……中原中也,中原有希。”
是從那兩個據說是從神明的基因中提取了力量的兄弟開始計劃失敗的,從那個懸賞開始。
這是一步壞棋,他在還沒有明瞭那個城市的異能者實力的時候,就默認了異能力者不過是咒術師的衍生力量,他爲什麼會有這樣愚蠢的想法?
羂索擰起了眉,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是被什麼東西……影響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潛移默化中影響了他的想法的東西,到底是怎樣可怕的一股力量?
深藏功與名的[書]:哎嘿。
“不能再動了。”
裏梅傳來消息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他真的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再這樣下去,就要連老底都被五條悟翻出來了。雖然這個時代真的非常適合,無論是特級咒靈的接連出現,還是宿儺受肉成功的消息,但一切的前提是他自己還存在。
可裏梅那邊,要動用咒術界藏着的最後人手把他救出來嗎?
不,應該說……救的出來嗎?
他現在就在離東京高專不遠的一處房屋內,原本是等着接應陀艮和裏梅的,但看現在的情況,八成他們回不來了。
“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夏油傑]長嘆了一聲,嚥下喉嚨上涌的血腥氣,眼神陰翳的盯着東京高專的方向看過去,又收了回來。
他推開門就準備離開這裏,一個臉上畫着油彩,甩着披風的笑臉突然出現在面前,懟到了他的臉上。
“surprise!”
“可愛的小丑向您問好。”
果戈裏笑嘻嘻的轉動着眼珠,看上去有一種頗爲詭異的氣質,雖然嚇不到羂索就是了。
“……您是,最近一直盯着我的那位吧,爲什麼突然現身了?”
羂索輕笑了一聲,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哇哦,不愧是大大大boss,早就發現我了嗎?真的假的?但是爲什麼會一無所有呢?果然是假貨嗎?”
小丑笑哈哈的轉着頭,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羂索卻眼神一變,有些兇狠的盯着他。
“閣下突然現身,應該有事想跟我說吧,不要再演戲了。”
“小丑是不會演戲的,小丑所有的情緒都是真實的。”
“開心的,傷心的,嘲諷的——”
果戈裏一邊說,一邊做出了對應的表情,不過看着對方連眼神都不變得樣子,到底無趣的收了起來。
“好吧,是費佳讓我來找boss的,我要帶你去見費佳啦——”
他停下了搞怪的表情,勾起了大大的微笑,氣質變得幽異了起來。
“走吧。”
………………
“魔人消失了。”
坂口安吾再次失去了費奧多爾的定位,他沒有覺得意外。
只要那個人有意,任何時候都可以甩掉所有的跟蹤消失,否則也不能被當做國際s級通緝犯了。
“東京範圍找不到他的蹤影,可能是躲起來,也有可能是離開了東京。盤星教突然出現了譁變,夏油傑生前收養的養女控制了整個盤星教,把不聽話的詛咒師全都殺死了。”
“這應該是魔人的手筆,但是我想不通他的目的是什麼。”
太宰治輕笑了一聲。
“目的嗎?很簡單啊,就是幫助那對小姐妹得到盤星教嘛。”
當然,那對單純的姐妹也已經變成他棋盤上的棋子就是了,至於另一個棋子,八成就是那個可以不停替換身體的傢伙了吧。
替換身體這種能力,在很多時候都是可以派上用場的,收集情報,挑撥離間,暗殺誣陷……放在魔人手裏,能被他用出幾十種花樣來。
這麼說來,和鳴哥辛苦的跑一趟東京,反倒被魔人佔了不小的便宜。
不過,反正是餘下的殘羹,魔人想要就拿走吧。
“接下來怎麼樣?還盯着盤星教嗎?”
坂口安吾捏了捏鼻子問道,他畢竟不是咒術師,就算想去盤星教當臥底都做不到,不過也幸虧是這樣,否則他回橫濱真的是遙遙無期了。
“交給咒術界就是了,不過大概率是抓不到任何把柄的,一個宗教如果豁得出去,很多事就算力量強大的人也做不到什麼。”
盤星教本來就跟這個國家的很多上層財閥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即使明知道他們大量集結了詛咒師,但只要咒術界還不想得罪這個國家的一部分上層,就不能徹底剷除他們。
魔人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操控那兩姐妹得到盤星教的。
“出差好幾個月了,也時候回來了哦,安吾。”
“織田作一直等着和你在我們常去的那個地方聚會呢,回來之後,再一起喝酒吧。”
太宰治的前十幾年,像活在陰暗的影子裏,眼裏所見,耳中所聽的都是黑暗,甚至呼吸的都是沾染着晦澀氣息的空氣。
但是從遇見好友開始,他的世界卻一點點的變得明亮了起來,而今就連曾經知道的安吾會背叛的那件事,也放下了。
至少現在,他們還是能夠一起喝酒聊天的好友。
“……啊,當然了。”
坂口安吾笑着答應了。
他也很想念三人聚會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