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
一輛奔馳轎車,緩緩駛抵住院部樓下。
不等保鏢開門,陳泰便自己開門下車了。
拄着柺杖,腳步飛快的直奔電梯間。
“老爹,你慢點兒!”
濃妝豔抹的程程,拿着一件大衣緊追在後。
三兩步追上陳泰後,程程連忙將大衣給陳泰披上。
“你慌什麼呀?趙公子又不是今天就要出院。”
“萬一摔一跤咋辦?進來陪他一起住嗎?”
程程有些幽怨的責備道。
最近程程心裏,是有些不舒坦。
自從上一次陳泰氣急生病住院以來,身體狀況是一天不如一天。
而程程呢?
三十猛如狼,四十餓如虎。
她正處於如狼似虎的年齡。
又特別想要給陳泰懷一個孩子,以便於能真正的上位。
結果……
陳泰這一把老骨頭,吃藥都不行了。
又生怕加大藥劑,會讓他突然昇天。
所以程程也只能強行忍耐。
時不時的,責備陳泰幾句,也算是發泄一下心裏的怨氣。
對此,陳泰自然心知肚明。
女人心裏在想什麼,他不用猜也知道。
可是實力不允許,把藥當飯喫,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這不是外面太冷嗎?我想趕緊進樓,暖和一點。”
陳泰隨口說了一個理由。
他當然不會說。
自己之所以着急忙慌,是因爲趙瑞龍經過衆多專家,好幾天的聯合治療。
如今終於轉入了普通病房可以探視。
再加上近些日子裏,和高啓強已經不僅僅是撕破臉,都已開始反目成仇。
要想徹底打敗高啓強,陳泰當然想和趙家,把關係搞得更加緊密。
一路來到病房。
門口有兩個彪形大漢守門。
經過通報和搜身之後,陳泰兩人才得以進入病房。
至於跟着他倆來的司機和保鏢,自然被攔在了門外。
帶來的鮮花水果和補品,只能讓陳泰兩人拎進去。
“惠姐,建工集團董事長陳泰,和他的乾女兒程程,來看趙公子了。”
杜伯仲故意很大聲的提醒。
而病牀前。
原本正和弟弟聊天的趙小惠,立馬起身笑臉相迎。
而套着一個護脖的趙瑞龍,也打了個手勢,讓杜伯仲把牀頭升高一點。
一陣寒暄客套後,陳泰來到了病牀前。
看着身穿病號服,戴着護脖,都不能左右扭頭的趙瑞龍,心裏還是有些瘮得慌。
“高啓強這個王八蛋,出手可真是夠狠的啊!”
“幸虧趙公子你福大命大,要不然……真是不敢想啊!”
陳泰表情很是誇張的連連搖頭嘆息。
而他這一開口,就直接說是高啓強出手的。
不僅僅是撇清自己的責任,還將矛頭直接對準高啓強。
聽到他這麼說,站在一旁的趙小惠,立馬和弟弟趙瑞龍相視一眼。
和兩人預想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猜到,轉入普通病房後,陳泰一定會來。
也預想過,陳泰必然會來撇清責任,控訴高啓強。
但怎麼也沒想到,陳泰是如此的乾脆直接。
“陳董,警方到現在都還沒破案呢,你怎麼知道幕後兇手就是高啓強,萬一只是一場意外呢?”
趙小惠試探性的問道。
“哼,這還用得着查嗎?”
陳泰重重杵了一下柺杖,“京海除了他,還有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幹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
趙瑞龍冷笑問道:“可我跟他無冤無仇,他爲什麼要害我?”
“因爲他想栽贓嫁禍給我,讓咱們之間打個頭破血流,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陳泰語氣洶洶的回答道。
彷彿他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可以給高啓強蓋棺論定。
一旁的程程,更是添油加醋的說道:
“高啓強就是一頭白眼狼。”
“嘴上說要給乾爹養老送終,實際上卻大逆不道。”
“乾爹好心帶他一起做項目,有錢要一起賺,當然有風險也該一起承擔。”
“可他倒好,項目都還沒拿到一分錢,他就催着要算賬,有他這樣做人的嗎?”
程程像是怨婦一樣,又氣又惱的抱怨。
但她這番話,何止是在抱怨高啓強?
顯然也是在暗指趙瑞龍。
飛宇電子廠擴能改造項目,不就是他一分錢都不給建工集團嗎?
趙小惠姐弟倆,當然聽出來了。
程程這是在拐彎抹角的催債。
“他催你們要錢,跟我弟弟有什麼關係?”趙小惠故意問道。
程程不假思索的說道:“因爲他知道,趙公子欠了我們錢呀!咱們雙方在之間雖然有點不愉快,但還沒到撕破臉的程度。”
“而他製造一起車禍,害得趙公子受傷住院,搞得就像是我們在暴力催債似的,不就讓咱們雙方互相恨上了嗎?”
“但事實上,我們真要不顧臉面的催債,也不至於用這麼極端暴力的手段,打個電話或者發個律師函,不就好了嗎?”
程程把話徹底說開。
一旁的陳泰也沒制止。
趙小惠姐弟倆便知道,很明顯陳泰讓她說的。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高啓強做的,山水集團已經沒錢了,春節前肯定是沒辦法給你們打款。”
程程說話直接,而趙小惠也不含糊。
反正現在情況就這樣。
要錢,趙家沒有。
要人,已經躺着了。
陳泰的臉色立馬劇變。
馬上要春節了。
又到了要給牛鬼蛇神們,送禮物拿好處,打點關係的時候了。
煙搭橋,酒鋪路。
色作樂,財擋災。
社會就是這麼現實。
沒有足夠的好處和利息,誰會勞心費神的幫你?
建工集團能有今天,還不就是因爲捨得砸錢嗎?
建築工程行業,懂得都懂。
修橋鋪路蓋房子,技術都已經相當成熟了。
又不是什麼高科技行業,比拼的往往不是誰的技術實力更強,而是人脈關係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