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急。”
鬼靈的話瞬間讓顏沐陷入沉默。
她話語間帶着輕笑，“我知道，現在你我互相不信任，透露太多不管對我們誰來說，都不合適。”
“再加上我先前所說的鬼靈族規矩，你有顧慮情有可原。”
“啊哈哈，那怎麼會……”
顏沐乾笑道。
猜得真準。
“這樣吧。”
“我換個問法，我問，你答，不願意回答的，可以沉默。”
“等我問完，先前三次的意外事故，就一筆勾銷。”
“你無需擔心什麼被追殺的問題，之後，我也會立刻把我的目的告訴你。”
“就當作我們結盟後加深關係的一場聊天般的問答。”
“不過，考慮到現在情況較爲緊迫，要是你認爲這影響到了前進速度，也可以等離開了異空間再說這件事。”
“你認爲如何？”
“現在就可以，我沒問題。”
顏沐簡單道。
在不斷地行走中，顏沐已經發現。
行走時，肉身力量根本沒用。
全憑的是生命靈力與死亡氣息的互相剋制。
就算自己再用力，再全神貫注。
速度也不會加快半分。
現在純粹就只是消耗生命靈力，死扛着壓力往前走。
完全不需要技巧上的東西。
可以說根本用不上腦子。
還不如趁現在跟鬼靈把話說清楚算了。
省得麻煩。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
根據先前的對話，顏沐總感覺鬼靈現在的態度有點不對勁。
又是問自己真面目，又是問姓名的。
對自己突然就沒了敵意。
所以，現在對於她想問的問題，事實上，顏沐還有點小好奇。
“那就按照順序。”
鬼靈認真地開口。
“首先，你爲什麼要救我？”
“我只是想拉攏你這個盟友，因爲我本人修爲太低，獨自一人會很危險。”
顏沐同樣認真回答。
“可你明明獨自一人進入了魔族基地的最深處。”
“我只能說由於某些特殊原因，我其實並不想來這裏。”
“給我下禁制，威脅我協助你出去不也可以？”
“我實力不高，沒辦法下禁制。”
“那現在呢？”
鬼靈反問。
“哪怕有特殊手段，但光是你一個人行走在異空間就已經足夠喫力。”
“現在還要帶上我這個動彈不得的累贅，更是讓你的負擔成倍增長。”
“不要跟我說什麼爲了結盟之類的理由，就算有屏蔽異空間主人感知的手段。”
“但在異空間多呆一秒都是危險，這點你不會不清楚。”
“相比起來，結盟這一點所帶來的利益已經遠遠小於現在的情況。”
“扔下我這個盟友，儘快離去纔是最佳選擇，你爲什麼不這麼做？”
“……”
“見死不救是否會違揹你的本心？看似不是壞人的人你是否會選擇相信？”
“觀點不同，我只是認爲帶你走，和你結盟這件事，利大於弊罷了。”
“況且，我知道你曾在妖族聚居地，我和妖族有那麼一點關係，所以救你再正常不過。”
“終於說成救了，而不是結盟。”
“但這還是藉口，死傲嬌是吧？”
“……”
顏沐再度無言。
你這言辭好像有點犀利。
見顏沐啞口無言。
鬼靈不再繼續這個問題。
“下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人族？”
“是。”
“是不是男性？”
“這問題有問的必要？是。”
“你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
“……這話題會不會太過跳躍？而且涉及到隱私了吧？”
“你異能的覺醒過程是否順利？有沒有出現始終無法覺醒的情況？”
“！”
顏沐心中一驚。
鬼靈她怎麼會……！
“你是否記憶全失？從小剛甦醒時完全沒有記憶，處在白紙狀態？”
“！！”
“能夠有修爲，說明你成功覺醒，那麼，你覺醒的異能是否屬於極其特殊的類型。”
“比如……某九種屬性的一種？”
“！！！”
鬼靈的每一個問題都讓顏沐心中掀起的巨浪不斷達到新的巔峯。
“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否擁有某塊石頭？”
“某塊看上去十分普通，卻從你甦醒時，就掛在脖子上的石頭。”
“！！！！”
當鬼靈的問題結束。
顏沐臉色幾乎被震驚填滿。
爲什麼！
爲什麼鬼靈會知道這麼多？！
尤其是最後一個問題。
自己從甦醒時帶着某塊石頭的事，除了父母和自己，根本沒人知道纔對！
哪怕是小夜都不清楚。
當初那塊石頭自己並未一直隨身攜帶，而是交給顏承昌保管。
按理來說，鬼靈不可能知道。
除非她……
“看來，我似乎不用再問下去了。”
鬼靈心中猜測已然化作事實。
就是他。
沒錯。
先前。
初次見面時，顏沐的僞裝過於完美。
她完全沒發現異樣。
後來更是有醉酒後的意外事件。
氣瘋的她無暇思考。
直到進入異空間。
冷靜下來的她與他交流之後。
以那熟悉的語氣爲突破口。
鬼靈在顏沐背上回顧先前所有的交流，綜合目前爲止他的行爲舉止。
從行事風格和言行上。
她有了猜測。
這個人可能是他。
於是就是接下來的試探環節。
很順利。
這傢伙還是和以前一樣。
很容易就被自己看破心思。
簡單地就得到了結果。
隨着這份確認。
她心中冒出的，是無盡的喜悅與激動。
但同時，也有幾分悵惘。
畢竟再見之時，他記憶全無。
自己也沒了肉身。
而且……還有那件事。
不知道是否該讓他知道。
“……我過去也認識你？”
顏沐此時發覺了真相。
會這麼瞭解自己。
只有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她和依蘿她們一樣。
在過去與自己有什麼聯繫。
”不，不認識。“
鬼靈簡單回答道。
果然，沒想到又碰到一個認識我的……嗯？
嗯嗯嗯？
啊咧？
顏沐面色一僵。
不認識？
真的假的啊？
你都快把我的祕密給全部曝光了。
結果跟我說不認識？
開玩笑呢？
“那個，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就是不認識。”
“那你問的那些問題……”
“隨便問的。”
顏沐：“……”
怎麼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