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裏當過女官的女子,出宮嫁人後肯定是受不了婆婆的氣的。
到時候,麻煩肯定不斷,宮裏每年放出去嫁人的宮女可不少,所以,他也聽說過不少。
既然麻煩多,那還不如找個憨漢,那日子才過的舒心。
石榴陷入了沉思,太子妃早就說過,自己的嫁妝是隻多不少的。
家中夫人也說要給自己準備嫁妝,還有宮裏的胡大人、太子妃……
就連嘉興郡主,也說過要爲自己添份妝的。
他們疼自己一場,若是自己嫁人以後,連嫁妝都護不住,豈不是辜負了他們嗎?
讀書人雖懂禮,但也不乏有那種斯文敗類。
表面看着彬彬有禮,扭頭就把你啃的骨頭都不剩。
完事還把嘴巴抹乾淨,把過錯都推到你身上。
可武人家庭也不一定能好那去,他們壞起來,可是連臉面都不會要的。
倒是眼前這個漢子,瞧着還真不錯。
精壯、勇猛,長得好看,又能爲自己減少很多麻煩。
可是……
他是要上戰場的,萬一死了,自己豈不是得守寡?
石榴還沒糾結明白的,主持的內侍便引着衆人們交換位置了。
蘇大錘見心儀的姑娘走了,不由地有些着急,卻又不好站起來攔人去路,只得乾着急。
尋思着,一會兒要去給內官們送些銀子。
讓他們再幫自己送些小紙條?
紙條或許不夠誠意,是不是得送些定情信物什麼的?
他想了想,便把準備給妹妹的平安玉拿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用紙包了起來。
蘇小妹:“……”
有你這麼個哥哥,還真是我的福氣。
閣樓上的景舒,瞧見了這一幕,便把蕊初叫了過來。
“去把那兒郎的情況打聽了來。”
蕊初是不想出宮的,景舒勸不聽,自然也就尊重她的選擇了。
瞭解此人的情況後,景舒倒是頗爲滿意的。
石榴不是那種軟性子,只要他能對石榴好,尊重妻子,又懂得上進,那家貧完全不是問題。
沒有公公婆婆,省心吶。
不過,還得看石榴願意不願意。
此次相親大會,還算是圓滿的,成了五十多對呢。
張氏笑眯眯地道:“別看現在是成五十多對夫妻,到了明年,說不定大明就會多出五十多個孩子,再等一年,又是五十多個,再一年……”
景舒:“……”
母后啊,就是母豬,咱們也不帶這麼生的呀。
結束以後,她特意讓人去問那蘇小哥,後來有沒有瞧上別的妹紙。
得到的答案是:沒有,那兒郎後面連腦袋都沒擡一下。
聞言,景舒暗暗點了點頭,看來是一見鍾情沒錯了。
回去以後,她本來是要和石榴談談這事的。
誰知道,自己才半日不在宮裏,銘兒就把硃砂倒在了楊士奇的凳子上。
讓人家堂堂一品大員,穿着沾了一屁股硃砂的官服,在文華殿和六部來回走動,還與人侃侃而談。
楊士奇是文人,人家就是臉皮再厚,肯定也受不了這個啊。
當即便捂着臉回府去了,就連朱高熾讓內官親自去說好話,人家都不願意再出房門一步。
“你這個臭小子,纔不過四歲,就活脫脫地像個混世魔王。
等以後長大了,他還不得上房揭瓦啊。
你大哥二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乖得不行,天天老老實實練大字兒,你怎麼一點兒好都不學啊?”
景舒氣的渾身發抖,拿着竹板子指着跪在地上的小兒子。
她很想不管不顧,把這孩子揍一頓,可她的腿卻被錦兒和祁鈺抱的緊緊的。
“母妃請息怒,三弟還小,慢慢教就是了,打壞了就不好了。”
景舒氣得牙癢癢,怒道:“說,你爲什麼要把硃砂倒楊先生凳子上?”
銘兒咬着脣,表情頗有些委屈:“母妃,兒子不是故意的,兒子是不小心才弄到椅子上的。”
“本來兒子想同先生說的,可先生他一來就讓兒子回位置上,然後看也不看就坐椅子上了。”
誰讓他自己不看的?
人家之前那個於先生,都知道坐下前先看看凳子的。
景舒無語道:“你還有理了?”
小傢伙哭唧唧地道:“兒子沒理,兒子都道歉了……”
還要他怎麼樣嘛?
“哎喲,善祥,你怎麼又打孩子。”聞孫哭而趕來的皇后,一來就把景舒手中的板子搶了過去:“有話好好說,打孩子不好。”
“他還是個孩子,在民間,連啓蒙的歲數都還沒到呢,你把孩子放學堂這麼早,他能不皮嗎?”
“就瞻基小時候,可比銘兒皮多了,他小時候,連他爺爺的鬍子都敢拔,還在他爺爺臉上畫王八呢,這才哪到哪兒啊。”
屋裏的朱瞻基:“……”
娘,你怎麼把我供出來了。
他默默穿上鞋子,準備開溜,他昨天才說過小兒子不隨自己的,這也太打臉了點兒嗎?
皇后還在滔滔不絕說小朱,小時候乾的那些事,眼睛卻給兩個大的示意,兩人連忙把小弟拉着退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景舒冷笑,她說這熊孩子怎麼這麼皮呢?
原來是遺傳啊?
當天晚上,她便開始陰陽怪氣朱瞻基。
朱瞻基:“今兒這飯菜不錯。”
景舒細着嗓子:“我小時候可乖了,銘兒肯定不隨我。”
朱瞻基:“……”
睡覺時,朱瞻基輕聲道:“娘子,睡個好覺。”
景舒繼續:“我小時候可乖了,銘兒肯定不隨我。”
朱瞻基:“……”
睡醒以後,他睜開眼,就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
“我小時候可乖了,銘兒肯定不隨我。”
朱瞻基:“……”
接連幾天,景舒找着機會,就會拿這句話來堵他的嘴巴。
他人都麻了,卻也沒話反駁,只能照着小兒子的屁股扇兩下出出氣,你說像誰不好,像自己做什麼呢?
最終,還是朱瞻基自己,拎着小兒子提着禮物親自上門,把關在屋裏幾天不喫飯的楊士奇給請了出來。
讓小傢伙好好跟人道了歉,給足了楊士奇的面子,這事纔算過去,並定下次日繼續講課。
祁鈺知道後很是失落,他道:“楊先生怎麼就不能多氣幾日呢?”
這樣,他就可以多看樊將軍耍錘了,那可比之乎者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