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設已崩塌,此時此刻的林煙,並不想跟謝聽有過多接觸。
可是她沒辦法抽身離開,而且按照現在的情勢來看,主動權不在她。
如此一來,林煙只能閉着眼睛擺爛。
等爽了之後再算賬也不遲。
又是一番激烈的鬥爭,最後終於消停。
流程走一遍,洗澡,換牀單,一步不落。
整理好自己,林煙重新躺回牀上,身體呈大字型,試圖用雙手和雙腿把牀佔住。
可她終究是高估了自己,她的小身板在這張牀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擊。
別說整張牀,她雙手雙腿伸開,也只是佔了一半而已。
林煙看向浴室,思索幾秒,她踩着拖鞋去飄窗那裏,把放在飄窗上面的大熊玩偶拿過來,放在另半邊牀上。
她和大熊一人一邊,把整張牀都給佔了。
謝聽從浴室出來,看到牀上這一幕時,一度以爲眼花了。
等走近確認牀上多出一隻熊玩偶,他的眉毛輕輕揚了下,捏着熊的一隻耳朵,準備把它拎到一邊。
這時,裝睡中的人再也按捺不住,掀開眼皮子快速制止:“你幹什麼?”
謝聽的語氣輕飄飄的:“睡覺。”
“睡覺就睡覺,你拿它幹什麼?”
“它佔了我的位置。”
林煙懟回去:“它佔了你的位置,你不會睡沙發嗎?”
謝聽:“?”
直到現在,謝聽才明白林煙的意思。
得,小姑娘這是生氣了。
謝聽放下熊,看了眼牀,懇請:“我可以坐下嗎?”
林煙頓了頓,點頭:“可以。”
當他坐下後,林煙就一直用警惕的眼神看他,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謝聽被她的這種眼神給逗笑了,沒忍住,手指碰了碰她的額頭:“怎麼了?”
“你別碰我。”幾乎是同一時間,林煙以最快的速度後退,在牀上躺着後退,怎麼看都覺得滑稽。
謝聽一愣,右手落空,片刻後才收回手,臉上的笑意轉瞬即逝,眼睫下垂,渾身上下立馬涌起來一股失落的氣息。
“你很討厭我?”
林煙:“?”
他在放哪門子的屁話?
她現在生氣的原因是她的人設已經崩塌,但是謝聽並未揭發她。
而她還跟個傻子一樣維持人設。
可是人設崩塌和討厭他,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林煙怎麼也想不通謝聽是怎麼把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的。
她擁着被子坐起來,伸出食指晃了晃:“不討厭。”
“那你爲什麼躲着我?”謝聽沒有看她,依舊垂着眼睛,剛洗完澡,他的頭髮還是溼漉漉的,凌亂的搭在額前,有幾分喪家犬的模樣。
還有點像,小奶狗,可憐兮兮的奶狗。
看到這裏,林煙連忙避開眼睛。
不能被這個男人的外表所迷惑,他一貫會使苦肉計。
不過是博她同情的小把戲罷了。
哼,男綠茶。
林煙輕哼:“這個問題,你留着今晚睡沙發的時候慢慢琢磨吧,衣帽間裏有多餘的被子,自己去拿。”
她把絕情展現的淋漓盡致,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迷惑。
說完這話,林煙擁着被子又躺回牀上,翻身背對着他。
眼不見爲淨。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開啓自我催眠模式。
林煙雖然閉着眼睛,但關於謝聽的一舉一動,她都在仔細聽着。
過了大概三分鐘,謝聽終於有所動靜,腳步聲又輕又緩去了衣帽間。
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緊接着,他的腳步聲又出現在房間裏,最後在沙發旁邊停下。
背對着他的林煙睜開眼睛,想回頭看看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但是她不敢動,只要動一絲一毫,那就暴露了。
一定要把絕情進行到底。
謝聽躺下了,蓋着小被子,輕聲問道:“需要關燈嗎?”
林煙連忙閉上眼睛:“隨你。”
又過了會兒,只聽清脆的啪嗒聲響起,房間裏徹底陷入了昏暗。
林煙再次睜開眼睛,適應了這昏暗後,慢吞吞翻身,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動靜。
翻過身,正對着謝聽。
房間昏暗,她看不清楚謝聽的表情,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
沙發那裏有一個小包鼓起來,那就是謝聽。
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此情此景,林煙竟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雖然但是——
她要忍住。
兩人都保持沉默,許久,在林煙即將睡着時,她聽到了咚的一聲。
嚇得林煙再次清醒,從牀上爬起來,問道:“怎麼了?”
“沒事。”謝聽的聲音有點不對勁。
她打開牀頭燈,房間裏亮起來,在看到眼前這一幕後,林煙既不可思議,又有些想笑。
謝聽,居然,掉到了,地上!!!
對不起,但真的很想笑。
謝聽從地上坐起來,把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抖了抖,放回沙發。
他坐在地毯上揉了揉眉心,隨後又躺回沙發,對林煙說:“睡覺吧。”
林煙彎了彎脣角,看着那翻不開身的沙發,把牀上的大熊推到一邊。
“你過來睡吧。”
下一秒,謝聽坐直身子,看她的眼神很是意外。
林煙倒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說:“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得先跟我道歉。”
“……”
謝聽沒了動靜,林煙有點炸,聲音提高几分:“讓你道歉就這麼難嗎?”
“不難,但你總得讓我知道,我哪裏做錯了?”
這次輪到林煙不吭聲了。
總不能說她是因爲自己人設崩塌而生氣吧?那太矯情了。
謝聽壓根就沒把她的人設放在心上,她自己過不去這個坎兒。
矯情又不好意思。
林煙沉默幾秒,踢了熊玩偶一腳:“你睡不睡?”
謝聽穿上拖鞋:“睡,還需要道歉嗎?”
說話期間,謝聽已走到牀邊,她沒發話之前,他也沒敢坐牀上。
林煙蒙上被子,聲音悶悶的:“不需要了。”
謝聽眼底含笑,在她旁邊躺下,關掉檯燈。
昏暗的環境下,他看着旁邊鼓起來的小包,忍不住伸手掀開被子一角。
“捂着腦袋睡覺會悶。”
林煙輕輕踢他:“你別說話,我在跟自己做心理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