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淞收拾好後,安然直接將他帶去了黑市。
守在巷子口的小六看着面色平靜的謝淞眼角抽了抽,想說些什麼卻又忍了下來。
隻眼神陰翳的瞪着他。
安然停住腳步,眼神瞥向小六道:“這是跟着我的謝淞,以後他替我送貨,往事種種譬如昨日死,你可別同他計較!”
“好的,安姐。”
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攀上了安然這棵大樹。
和陸天明早就約好的時間,安然將謝淞介紹給他,明忽悠加暗示,突出自己收購雞蛋的不易。
最終以六毛三的價格將5000枚雞蛋賣給了他們。
她擡了擡下巴示意謝淞帶人去拿,東西早就放在了小屋。
這該走的程序她帶謝淞一一熟識,到時候就得他自己出馬了。
臨近開學的前兩日,林懷東總算是趕了回來。
安然將送雞蛋的事兒給他商議了下,林懷東抖了抖指尖的菸灰,笑道:“你可真是半點不閒着!不愧是老子的種!”
“那人的底細查了嗎?能用不?”
“讓他運輸雞蛋的時候塞點穀糠,麥梗,免得顛簸。”
老父親絮絮叨叨,交代了不少的事情。
安然看他心情不錯,笑呵呵的問道:“老傅,江臨深託我問你,啥時候能夠兩家坐坐喫個飯啥的?”
她的眼神遊移,明顯不是喫飯那麼簡單的事情。
林懷東一手將菸頭摁滅,掀起眼皮望向寶貝女兒:“他家急啦?!讓他父母定個時間吧,我們不講究,啥時候都可以……”
安然的面色一僵,尷尬道:“不是他父母……”
林懷東聞言懶散的將腿靠在茶几上,姿態散漫道:“咋的?他無父無母啊!難道想當老子林家的上門女婿?”
林懷東越說越起勁,徑直坐了起來,眼神炯炯的盯着安然。
彷彿真的能有這麼回事一般。
“老傅,大白天的,咱不做這個夢啊……”安然順勢坐在沙發的一側,將江臨深家的情況,和當初他父母的所作所爲儘量撿好的解釋給林懷東聽。
後者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他面色陰沉道:“這小子可沒說過他爹媽是這臭德行啊!”
都說婚嫁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就江臨深這複雜的情況他哪兒捨得讓寶貝閨女去受苦!
安然手中剝着橘子,淡淡道:“賊船都上了,你現在反悔可晚了點啊……”
林懷東可沒忘記自己那晚對江臨深的熱切,他糾結道:“閨女兒!這你能忍?”
“那不然呢!只要他心在我這兒,他家人也翻不出大風浪來!”
安然可不好意思告訴林懷東,自己連聘禮都已經收了。
這心咋那麼虛呢!
“老子可咽不下這口氣!等開學那晚,你把江小子帶回來,就說我請他喫飯……”
林懷東一臉的痞氣,眼眸深沉。
……
“然然,紀成宇已經搬出去了……”江臨深單手提着屬於安然的行李,一邊隱晦的暗示。
安然嘴裏嗦着冰兒,薄荷味兒的。
涼爽得彷彿身上的每個毛孔都被打開了,她斜斜的睨了江臨深一眼,口齒不清道:“然後咧?”
這司馬昭之心已經路人皆知了。
江臨深漆黑的眸子含着笑意,右手指骨無意識的摩挲,低聲道:“關於我們的事你和叔叔商量得怎麼樣了?”
安然心虛的垂下眼睫,將木棍扔進垃圾桶,兩手一攤道:“東西給我吧!”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女宿的門口。
江臨深的美夢徹底破滅,眼裏的光芒霎那間黯淡了些許,他單手將行李箱提上階梯,手臂上結實的肌肉曲線流暢。
以絕對強勢的態度拒絕了安然。
“哎,那位男同志,你幹啥呢?”眼看着江臨深擡腳就進了女寢,宿管阿姨連忙出聲。
江臨深眉眼輕擡,溫和道:“幫對象搬東西,一會兒就下來。”
新來的宿管阿姨這才瞅見了跟在後面的安然,點了點頭,示意兩人進去。
“這點兒東西能有啥重量!我能搬……”
安然三兩步追上江臨深,不甘示弱的解釋。
“嗯,大糞你都能挑,還有什麼扛不起的?!”江臨深眉眼間藏着戲謔,趁機打趣着自家對象。
想當初她在大榆村的時候,擔糞水、挖壕溝、搬石塊等,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這點兒重量確實不放在眼裏。
“閉嘴吧你!”安然大窘,連忙伸手捂住了江臨深的嘴,生怕他說出更多的醜事。
江臨深眼底的笑意絲絲蔓延。
兩人笑鬧着進了202,正在鋪牀的鄭松墨倏然扭頭,瞧見二人面色一喜,隨即眼底迅速的暗了下去,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安姐’。
安然回了個淺淺的笑容,她靠在牀的一側,視線落在江臨深的側臉,後者利索的將牀鋪好,東西都塞進了櫃子裏。
回眸就瞅見了鄭松墨欲言又止的表情,他頓了頓道:“你們聊?我去圖書室等你。”
安然擡手扯住了江臨深的手腕,壓低了聲音道:“老傅讓我帶你回家喫晚飯!”
江臨深的眼瞬間就亮了起來,連尾音都帶上了愉悅道:“好!”
眼看着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門外,鄭松墨才躊躇着靠近,真心誠意的說了句:“甜丫那件事真的對不起啊,安姐……”
“這有啥對不起的,丟她的又不是你,你纔多大啊!”安然毫不在意的疊着薄被。
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不經意道:“對了,你母親她可有什麼想法?對甜丫她……”
剩下的話安然說不出口了。
“我不知道……”鄭松墨艱難的開口,生怕安然誤會她是故意隱瞞,她急着解釋道:“她當初來家裏的時候就說過自己沒有子女,我真沒想過甜丫會是她的女兒,但依照她的性格,大概率是不會認甜丫的。”
安然壓根就不在意她認不認,反正甜丫只會是他們老林家的孩子。
她吹了聲口哨,如釋重負道:“那就好!我媽也可以放心了!”
眼看着安然準備出門,鄭松墨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
“安姐,你們還是得留個心眼。”
“甜丫的父親,不是個善茬!來我們家鬧過不少事,若是他知道了甜丫還活着……”那必然是會來鬧的。
小時候經歷的陰影太多了,鄭松墨現在都能記得那男人凶神惡煞的模樣。
安然‘嘶’了一聲,態度散漫道:“懂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她和老傅也不是喫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