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安然高不高興,江臨深的心情總歸不是太好。
他早上就得知了安然來縣城的消息,這小子騙着甘母說吃了酒後要去運輸隊報到,看他如今的醉鬼模樣估計也是騙人的話。
剛巧自己來縣城農機站保養新拖拉機,心中本就存疑的他來安然的院子周圍轉了轉,成功撿到醉鬼一枚。
想起剛纔那個女孩盯着林堯棠那熱烈的眼神,江臨深就有種吐血的衝動。
就像是養了多年的大白菜突然被豬拱了似的。
偏偏這棵白菜招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岌岌可危,是個人都想將他吞嚥入腹。
喝醉的安然僅存一絲的清醒,剛被江臨深攙扶到自家小院門口。
她就將手伸進褲兜裏掏了又掏,半天都沒將鑰匙摸出來,安然面帶疑惑道:“鑰匙呢?我鑰匙呢?不會是忘了帶吧!”
她略顯天真的目光尷尬的望着江臨深,還帶了絲無辜的茫然。
江臨深滾燙的鼻息噴灑在安然的耳側,他的手從安然的腰間移到脖頸處,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
幾縷汗溼的發黏在白皙的額間,有種別樣的豔麗,他舔了舔脣,咬着牙關應道:“你他麼摸的是我的褲兜!!”
安然低頭一瞧,恍然大悟,自己的手還保持着詭異的姿勢,橫插進江臨深的褲兜裏。
別的不說,挺暖和的。
她尷尬的縮回手,從自己身上摸出鑰匙,眯着眼往門上去。
江臨深忍無可忍,三兩下將其亂戳的鑰匙搶了過來,成功開了院門,將人給拖了進去。
直到平躺在牀上,安然纔有了種踏實的感覺。
她忍着酒醉的疼痛,吩咐道:“哥,待會兒你先回去吧,告訴甜丫我留運輸隊了,今晚不回去。”
“你就不怕林叔戳破你的謊言……”
安然猛的坐了起來,震驚道:“我差點忘了……”
忘了林懷東也在運輸隊呢,這不是分分鐘穿幫嗎?
江臨深沒好氣道:“你爸跑長途去了!先顧好自己吧,你這個樣子我可不敢回……”
安然整個人由內到外的放鬆,才顧不得他說什麼呢。
聞言只得小聲嘟嚷:“隨便你……”
反正有兩個房間呢,天大地大,她要先睡了!
眼看着她闔上了雙眼。
江臨深脫下外套,將衣袖捲起,進了廚房費了半天勁兒燒了一鍋的熱水。
院子裏堆了些柴火,想着剛剛安然吐了不少,他學着白靜的模樣從櫥櫃裏摸出了些小米,熬粥。
許久沒住人的院子少了絲人氣兒,連柴火都欺生。
冬日夜長,等到江臨深熬好粥燒起熱水時,安然已經睡得小臉酡紅。
棉被橫七豎八的歪在她身上,而安然的衣裳還未脫,想來是睡得不太舒服,她翻來覆去的。
江臨深喉結微動,眼底是壓抑的情愫,他一言不發的出了房間,在寒冬臘月的院落裏站了很久。
直到灼熱的心思徹底熄了下去。
他才端起一盆熱水進了房間。
可憐江大少爺也沒伺候過人,想着沒洗漱就睡覺總歸是不舒服,他擰了把熱帕子搭在安然臉上,語氣溫柔道:“林堯棠,起來洗臉……”
安然幾乎是瞬間就被燙醒了!
她翻身而起,鼻尖都差點和江臨深撞上,直到對方眼底盪漾起笑意,“你酒醒了?”
“煩不煩啊你!”安然氣得想罵街。
“不麻煩,洗漱完喝點粥好睡覺……”
像安撫不聽話的小朋友般,江臨深的眉眼在燭火間顯得越發的清雋溫柔。
眼看着安然沒有動作,他索性捏過帕子一點一點擦拭她的臉頰。
動作輕柔。
心細無比。
安然臉上的溫度漸漸攀升,整張臉紅得像枝頭的粉蘋果。
江臨深動作一頓,啞着聲兒道:“是不是太燙了?”
“沒錯,你想謀殺……”安然盯着對方纖長的睫毛,口是心非的說道。
江臨深聞言胸腔悶出啞笑,似歡愉似無奈道:“你啊,還醉着……”
說完他扔了帕子,手徑直從安然的臉頰滑落至領口。
白皙修長的指尖眼看着就要解開她的大衣鈕釦。
安然慢半拍的攥緊他的手,“你幹嘛?”
“脫衣服睡覺啊。”
江臨深被她這幅戒備的模樣搞得啼笑皆非,哄着她道:“脫掉外衣睡得舒服些,你別鬧了……”
“我不和你睡!”安然滿眼的震驚,立馬就站了起來,起身往外走。
誰知道腳卻絆在棉被裏,整個人四仰八叉的將坐在牀沿邊的江臨深給撲倒了。
四目相對。
就連灼熱的呼吸都共享。
脣紅齒白的臉頰近在咫尺,安然分神想到,這人長得還挺好看的。
也挺好親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她摁在對方肩上的手緩緩收緊,不要命的將脣印了上去試試。
江臨深眼瞼微顫,不敢置信的睜大眼,卻只瞧見對方緊閉的雙眸。
脣上柔軟的觸感。
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眼看着安然似沒找到樂趣般,撐着就要起身,一股大力忽地摁住她脖頸,直接將人給拉了下去。
江臨深眼眶微紅,薄脣緊抿,謹慎而又萬分珍惜的扣住她的腦袋,在安然的額頭上印下一吻,他忍住淚意道:“你是不是認真的?!”
迴應他的卻是淡淡的鼾聲。
滿腔的情意翻涌,江臨深也不知道放任自己再呆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他看着安然沉沉睡去的模樣,心情憋悶,只得將人塞進棉被中。
即使在睡夢裏,安然也保持着戒備,死死拽住自己衣裳。
江臨深看他防自己和防賊似的,果斷去睡了另一個房間。
一夜無眠。
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安然帶着宿醉的頭疼醒來,卻瞧見自己被裹在棉被裏。
像個蟬蛹。
她第一時間檢查身上衣服,沒問題!
才坐起來慢慢回憶,想起昨兒夜裏她將江臨深摁倒那一幕,安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夭壽喔!!她強吻了大佬。
這!這還能活到天亮屬實不易啊!
安然麻溜兒的下牀,躡手躡腳的開門,發現江臨深還睡在隔壁,趁着受害者還沒醒過來。
安然拽着院內的自行車溜之大吉,
那架勢就和逃命的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