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哲確實也發燒了。
這也是他這兩天沒有別的動作的原因之一。
他在做一個小實驗。
如果成功後，他打算用這個辦法去驗證桑珆和狄瑎到底是不是異能者。
又過了兩天，狄瑎外出打探，回來告訴桑珆結果。
地下城入口處沒有守衛了。
這幾天，所有因病而死的屍體都由入口擡到外面丟棄。
這也導致入口處及附近現在是一個巨大的病毒感染地。
繼之前一批守衛全部中招病倒後。
裴安文在沒有告知歐陽哲的情況下，就撤銷了入口處的所有守衛。
在這種時候還往那裏安排人站崗，無疑生怕病的人不夠多呀。
所以說現在是離開地下城的最好時機。
兩人決定不再耽擱，今晚就走。
晚上沒人察覺，溫度也比白天要低許多。
將屋內所有東西都收進空間，留下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毛坯房後，兩人就下樓。
卻沒想到在一樓碰到了鄭萍。
這大半夜的，她癱倒在地上，看似是想往外爬。
鄭萍還清醒着，不過看她這副模樣就知她也染病了。
看見兩人，鄭萍聲音虛弱道：“送，送我去醫院，我，我給你們積分……”
說着伸出胳膊想試圖去拉桑珆的衣服。
桑珆沒有客氣，直接擡起腿，狠狠踢了過去。
這一腳下去，鄭萍即便不死，也起碼要昏迷個好幾天。
如此也不怕她天一亮跑到歐陽哲面前告知半夜看到她和狄瑎離開了。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離開地下城。
此時雖是晚上，但溫度也有零上四十多度。
雖在桑珆所能承受範圍之內，但人卻是難受的。
手上一涼，隨後咔嚓一聲，狄瑎竟還真拿出一個手銬將兩人銬在一起。
當他緊握住她的手時，一股涼意頓時順着兩人交握處，蔓延全身。
那股熱意瞬間消散，狄瑎當真比空調還要好使。
“你怎麼還真用上手銬了！”桑珆有些無語。
這樣看起來也太奇怪了，而且行動起來也不太方便。
狄瑎神情認真，“這樣更保險。”
雖確實有些不便利，但卻是一種可以保證無論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會和桑珆分開的辦法。
見狄瑎如此執着，桑珆也不再說什麼了。
就由着他吧。
兩人都沒有戴夜視鏡，因爲此時天空掛着一輪看起來有些詭異的紅月。
紅月懸掛在夜空中。
大地被籠罩上一層森冷紅光。
雖光線昏暗，卻依舊讓人能在這夜晚中視物。
離開基地就可以開車，但眼下還在基地裏，車子所帶來的動靜勢必會引人注意。
所以他們必須要靠走着離開基地。
桑珆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
雖看不太清，但在紅色月光下，還是依稀能辨認出基地內不少房屋倒塌。
這些房屋應該是被此前那持續半個月左右的巨大冰雹雨所破壞。
幸好提前修建了地下城，否則人都會被活活砸死。
突然間狄瑎拉了拉她的手，並伸手擋在桑珆右面。
“怎麼了？”桑珆問道。
與此同時，她突然聞到一股燒焦味道。
頓時明白狄瑎的用意。
拉下他的手，桑珆搖搖頭道：“沒什麼可怕的。”
在地下城的時候，她和狄瑎就知道所有染病而死的人都會被直接丟棄到外面。
讓屍體自行暴曬燃燒。
所以狄瑎方纔擋的方向應該就是拋屍處了。
不用去看，也大概猜到會是一種怎樣觸目驚心畫面。
桑珆雖不怕，但那種讓人不適的畫面，她也不會自行找虐，特地去看上兩眼。
兩人手拉着手，來到當初第五基地入口處。
這裏比基地出口處離地下城更近。
當初這裏戒備森嚴，對每一個進入基地的人都嚴格把關。
現在入口處的大門與屋子同樣被冰雹砸成一片廢墟。
想起當初來的一幕，到現在離開，兩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心裏有些感慨。
在這裏她和狄瑎也算是度過了一段美好安寧的日子。
往後在外面，不知道會遭遇什麼。
極熱天氣的持續，讓此前融化的雪水都被蒸發。
地面因爲乾裂甚至還佈滿了裂紋。
桑珆自空間裏拿出一輛越野車。
終於可以開自己的車了。
只是還沒上車她就想到一個問題。
這兩人的手銬在一起，怎麼開車。
如此情況下，狄瑎只得先解開手銬。
因爲桑珆不識去海邊的路，所以由狄瑎來開車。
各自從兩側上車，就這麼一會沒有碰觸到狄瑎身體，桑珆頓時感覺空氣中滿是滾滾熱浪。
剛坐上副駕駛座，桑珆趕緊撲過去抱住狄瑎的胳膊。
涼意重新蔓延過來時，她舒服地直嘆氣。
此時她也十分贊同狄瑎用手銬將兩人強行銬在一起。
現在還是晚上。
若是到了白天，就這種天氣，如果她和狄瑎不小心分開，還真是分分鐘會被直接熱死。
桑珆感慨了一句，“狄瑎啊，離了你我可真活不下去了。”
她指的是在極熱天氣下。
但這話卻被狄瑎聽成了她在對他說情話。
“那就永遠不要離開我。”說完低下頭吻住桑珆。
到底是時機與地點不對。
這個吻只是淺嘗既止，狄瑎立馬開車離開。
而兩人不知道的是此時地下城內的歐陽哲這個時間點也並未休息。
他雖發着高燒，卻還勉力強撐，緊盯着眼前一臺儀器上的倒計時。
當初從中央基地過來時，歐陽哲還隨身帶了一套設備。
在他和助手都感染上這波病毒後，長伴他左右的於承卻始終沒有得病。
歐陽哲決定做一個小實驗。
他抽了一管於承的血液用來提煉血清做藥劑。
若是成功，這則表明異能者的血液是可以對這種病毒免疫的。
到時候，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得到桑珆和狄瑎的血液，就可以直接知道他們是不是異能者了。
一經確定，便可以直接大張旗鼓，實行抓捕行動。
滴！機器終於發出提示音，血清製作好了。
於承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靜靜看着歐陽哲從機器裏拿出血清，繼而又拿出一個針管將血清扎進體內。
做完一切後歐陽哲累極，直接躺在一旁小牀上。
“於承，回去吧。”
於承嗯了一聲，準備開門離開，又聽到歐陽哲用燒到沙啞的嗓子補了一句，“辛苦了。”
於承拳頭握緊，過了一會又鬆開，什麼也沒有說，走進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歐陽哲睜開眼睛。
摸了摸額頭後，他確定自己退燒了。
不但如此，此前所有難受的症狀盡數消失。
這就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
早飯也顧不上用，歐陽哲立馬去見裴安文。
“還請裴指揮這幾天加強入口處的警戒，任何人不能再外出。”
裴安文還從來沒有見過歐陽哲如此認真神情。
不止認真，那眼神中似乎還帶着一抹興奮。
更讓裴安文疑惑的是，歐陽哲不是也染病了嗎？
怎麼看樣子，他似乎沒事了？
“那屍體呢？”裴安文問道。
“先找一處地方集中安放。我只需要五天時間，五天後一切可如常。”
雖然裴安文不知道歐陽哲需要這五天時間用來幹嗎？
但還是道：“最近因爲入口處每日不停運屍體，入口附近已經成了嚴重的感染地，所以現在在那裏安放人手我覺得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歐陽哲突然從裴安文的話中嗅到了一絲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