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這必定是歐陽哲的意思。
桑珆和狄瑎互看了一眼，不動聲色退了回來。
以他們兩人的身手，硬闖出去不是難事。
但那樣無疑是自我暴露。
往後怕是會陷入歐陽哲的抓捕之中。
退到一個沒有淤泥的無人角落，桑珆問道：“現在怎麼辦？”
狄瑎準備開口時，不知道在桑珆身後看到了什麼。
突然伸手將她拉了過來。
“怎麼了？”話音剛落，一隻體型超過普通大小的黑老鼠從桑珆剛纔站着的地方躥了過去。
很快不遠處傳來人的驚呼聲，“啊！有大老鼠！”
“哪呢？哪呢？正好老子好久沒喫肉了！”
說話間，幾人開始在淤泥裏抓剛纔衝過去的老鼠。
桑珆站在原地看向那個方向，隨後拉了拉狄瑎的衣袖。
“我們回家吧，或許很快就可以離開地下城了。”
因爲剛纔那隻黑老鼠她認識，叫黑牙鼠。
不但皮毛是黑色，連牙齒也是黑的。
上一世那場瘟疫之所以在短時間內蔓延的那麼快，除了空氣傳播外，這黑牙鼠也有極大一部分原因。
黑牙鼠滿身都是病菌，但在末世中，喫不飽，更記不清多久沒嘗過肉味的人們可不會顧忌這些。
上一世，黑牙鼠出現後，便有許多人抓捕來喫。
但最後只要是喫過黑牙鼠肉的人無不都開始高燒咳嗽。
只有一部分年輕，身體素質好的人才活了下來。
而且黑牙鼠的出現，也預兆着那場瘟疫很快爆發。
那邊有人抓到了黑牙鼠，臉上那叫一個高興。
仿若剛免費得了一塊肉一般。
而旁邊有人眼饞的不行，乾脆伸手去搶。
“媽的！幹什麼！”
“是我先看到的，這老鼠應該歸我！”
兩人推搡間，老鼠自手上掉落在地上，立馬有不少人想渾水摸魚去撿。
只眨眼間，那邊已經因爲一隻老鼠而引發了一場混亂。
桑珆面無表情和狄瑎離開原地。
這就是爲什麼她明知道黑牙鼠不能喫，卻不上前提醒的原因。
因爲根本沒人會相信。
若是她真的上前，反倒還會讓人懷疑她也惦記上了那隻老鼠。
離開那裏後，狄瑎道：“我想去提醒一下陳風。”
末世前，陳風對他挺照顧，而且以陳風嘴饞的性子，說不定也跑去抓一隻黑牙鼠烤來喫。
“好，我也想去提醒一下高隊長，並順便提一提離職的事情。”
兩人意見統一，分別各自去找陳風和高衛山去了。
等桑珆見到高衛山後，才知道歐陽哲此前也找過他談話。
有關那次獵雪狼的經過，問的事無鉅細。
高衛山雖不知道原因，但還是感覺到一絲異樣。
在見到桑珆後，他立馬問她是不是得罪過歐陽哲。
桑珆笑了笑，“沒有，我此前從來沒有見過他，大概是那一次我獲得的積分太多，歐陽哲懷疑我這積分來的並不名正言順吧。”
高衛山點了點頭，打消了心裏的疑惑。
歐陽哲最近對桑珆有點太過於關注了。
而這似乎是唯一說的通的理由。
高衛山拍着胸脯向桑珆保證，“如果上面懷疑你積分得的不正當，我到時候一定給你擔保！”
“高隊長，其實我這次是來提離職的。”
“啊？”高衛山愣住。
桑珆拿鋪子做掩護，“我和狄瑎開的鋪子雖最近因爲漏水歇業，但之前生意很好。所以我不想再外出涉險了。”
高衛山雖有些惋惜，但還是理解地點了點頭。
若是有別的出路，誰願意在這種惡劣天氣外出做任務呢。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桑珆提起了黑牙鼠的事。
她自然不能直說，只道來的路上看到有人抓老鼠喫。
她道，現在環境惡劣，這些老鼠個頭還能長這麼大，一定是靠啃食屍體而活。
老鼠本就是多種病毒的攜帶者，在末世前鼠疫就難治，更別提現在物資匱乏的末世了。
所以她提醒高衛山千萬不要輕易喫老鼠。
高衛山忙點頭。
別說桑珆提起的鼠疫了。
光是她前面說的老鼠有可能是喫屍體而活，已經足夠引起高衛山心裏的不適。
桑珆知道以高衛山的性子，只要他聽進去她說的話，一定也會去告誡其他人。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出來的時候發現狄瑎站在不遠處等她，顯然他也已經告誡完陳風了。
地上滿是泥濘，兩人在外面耽擱這麼一會，褲腿已經沒眼看。
雖桑珆的空間是有膠鞋的，但這種時候將自己弄得髒兮兮的，纔不會惹來人注意。
回到家，兩人立馬進空間洗了個澡。
桑珆陪煤球玩的時候，狄瑎去做飯。
生活像是回到了曾經，一切顯得平靜安詳。
但誰都明白，這種平靜的日子怕是即將消失。
趙正信在地下城內搜尋了三天，才終於找到一名當初在B市警局任職的人。
雖不是那起詭異案件的負責人，但因爲是內部人員，對當時的一些細節還是足夠了解。
將人帶到歐陽哲的辦公室時，歐陽哲正好不在。
只有他的助手在辦公室。
助手臉有些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病懨懨的。
見狀趙正信上前關切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帶他去看看醫生。
助手連連咳嗽好幾聲，準備開口時，歐陽哲正好和於承推門進來。
助力連忙強打起精神，站直身子。
有歐陽哲在，趙正信自然不會再花心思討好助手了，忙恭敬對歐陽哲道：“歐陽博士，這位便是當初在B城警局任職過的內部人員。”
歐陽哲點了點頭，對趙正信道了聲辛苦了，便示意他離開。
趙正信離開辦公大樓，還沒出院子，便見好幾只黑老鼠沿着牆根連滾帶爬地經過。
這讓他想起來，這兩天地下城內似乎老鼠多了不少。
不過趙正信沒有多想。
可能因爲外面極熱的天氣，逼得老鼠們都逃到地下城了吧。
走在大街上，不時看見病懨懨，一邊走，一邊咳嗽的人。
趙正信捂住鼻子加快了腳步，但還沒到家，他突然也覺得身子發冷起來。
奇怪，怎麼會冷呢？
要知道現在地下城內的溫度可是將近零上三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