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瑎臉色一變,迅速翻身站起,躲開了桑珆這一記殺招。
以他的身手能避開,桑珆並不意外。
她再次攻擊,這一回狄瑎沒有再躲,而是迎面而上。
他抓住桑珆握刀的手腕,一個翻轉奪下了她的刀。
此時桑珆另一隻手已經帶着拳風揮了過來。
兩人像是又回到了當初拳館練拳的時候。
幾招過後,毫無意外,輸的人再次是桑珆。
她的拳法本就是跟他所學,學的還是速成的。
即使她沒有放棄訓練,但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桑珆,聽我解釋,我無意傷你!”
狄瑎一個翻轉,將桑珆按壓在身下。
爲了讓她能好好聽自己講完話,他的雙手禁錮住她的手腕,壓在頭頂,讓她一時間無法動彈。
“放開我!”桑珆無比憤怒。
這種被人禁錮,像一隻待宰羔羊的感覺,簡直和夢裏的如出一轍。
特別是這按着她的人還頂着那張相似的臉。
狄瑎卻沒有動,他平靜問道:“還想殺我嗎?”
“你先解釋爲什麼要偷襲我?”桑珆嘗試起身,卻發現完全是徒勞。
這一世,她謹慎小心,本不想與任何人有過多接觸。
但狄瑎還是一點一點讓她對他放下了防備。
卻沒想到當她不防備他了,他卻轉頭偷襲了她!
狄瑎微不可聞地輕嘆一口氣,只是仍舊沒有起身。
他的語氣帶上幾分抱歉,“桑珆,這件事我向你道歉。只是……我現在沒有辦法對你解釋。
因爲這是我暫時不能讓外人知曉的祕密。”
祕密?什麼樣的祕密需要突襲打暈她?
正在這時,夜色裏響起了熟悉的汪汪聲。
煤球的身影突然不知道從哪的草叢裏鑽出來。
它嘴裏還叼着一隻肥大的白兔子。
兔子已經斷氣,在煤球的嘴邊搖搖晃晃。
它一路小跑着來到桑珆與狄瑎身邊。
煤球大概是有些搞不懂此時的狀況。
將兔子放在地上,隨即對着桑珆和狄瑎汪汪叫了兩聲。
看到煤球的剎那,桑珆終於冷靜了下來。
若是狄瑎想殺自己,她不可能現在還活着。
“你救了煤球?”
“嗯。”狄瑎點點頭,此時從桑珆的語氣中也判斷出她冷靜了下來。
便起身站起,鬆開對她的禁錮。
桑珆揉着被狄皆抓的有些疼痛的手腕,也自地上坐了起來。
此時她開始在腦海中回想着狄瑎剛纔的話。
他到底有什麼祕密?
洪災圍困大半年,他卻和她一樣,生活似乎並沒有受到過多影響。
他沒有瘦,看起來不缺喫穿。
在停水停電的日子裏,也過的一點也不邋遢。
不但衣服上有皁粉香,之前還用水給煤球洗澡。
還有那兩顆炸藥……
腦海中將此前許多狄瑎身上的疑惑點串聯起來後,頓時某個猜測在桑珆心底頭浮起。
難道……狄瑎他!和她一樣都有空間?
並且他的空間比她更高級,可以裝活物?
若真如此的話,似乎一切都立馬解釋的通了。
爲什麼當時救援隊遭遇埋伏,她的揹包明明上一秒還漂在眼前,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那一定是被狄瑎收進了他的空間裏。
而他打暈自己,應該也是想救她,但又不想暴露自己空間的祕密。
越想桑珆越斷定自己的猜測一定是真的。
但她不能問。
狄瑎不想讓她知道他有空間,她何嘗不是如此。
如果她當着他的面問出空間這個詞,這無疑是變相告訴他,她也是有空間的人。
這一猜測頓時又讓桑珆想起那個給自己空間戒指的神祕男人。
那男人是狄瑎嗎?
若真是他的話,他爲什麼後來像是並不認識自己?
她不知道答案,也沒辦法問。
於是桑珆乾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直接換了個話題。
“這裏是什麼地方?救援隊的其他人呢?”
她說着打量四周。
現在是晚上,周圍一片烏漆嘛黑,什麼也看不清。
只能依稀辨認出他們此時身處在一片樹林中。
而她剛纔躺着的地方是一個涼亭。
“這裏應該是西山景區裏的某座山峯,當時大家四散逃離,我們漂到了這裏。
至於救援隊其他人員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
當時救援船正朝着西面行駛,離西山景區有多遠桑珆並不知道。
不過在那樣的攻勢之下,救援隊的所有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而那些終於等來了救援,又重新對生活滿懷希望的倖存者們,怕是也沒有人能活下來。
桑珆並沒有生出什麼同情心來。
在末世,能活下去本就是一件極爲艱難的事情。
這時煤球叼起兔子走到狄瑎身邊,在他的腳邊把兔子放下,隨即擡頭對着他汪汪叫了兩聲。
滿臉邀功。
狄瑎蹲下身,拍了拍煤球的頭,表達了鼓勵,“真棒,再去看看,還能不能抓到。”
“汪汪。”煤球轉頭迅速衝進了黑暗中。
桑珆此時纔看清在火堆旁邊,已經放着兩隻死兔子。
她有些驚訝,“這都是煤球抓的?”
“嗯,煤球它很厲害,這也是我們的晚飯。”
狄瑎說着把腳邊的死兔子撿起,和那兩隻扔在一起,正好三隻,只是有一隻稍有點小。
這一說起晚飯,桑珆的肚子還真開始咕咕叫起來。
但是她卻不能從空間裏拿食物出來。
狄瑎救了她,她現在在狄瑎眼中身上可是什麼都沒有。
若是突然變出喫的出來,這無疑是變相告訴他,她也有空間。
必須要和狄瑎分開!
桑珆暗自想着。
這寂靜的夜裏,她肚子裏的動靜想不被狄瑎聽到都難。
見狀,狄瑎也不再等煤球了,拿起三隻死兔子站起身來。
“你先等一下,那邊有水,我去收拾一下,然後開始烤。”
“好。”
桑珆也不多問。
但她猜狄瑎應該是想避着她去他的空間裏處理兔子吧。
畢竟這一片黑暗,他怎麼看的清處理兔子。
煤球比狄瑎要先回來。
仍舊沒有空着嘴。
桑珆一看,好傢伙,這一次煤球竟然一下子叼回了兩隻兔子。
不過卻只是兩隻兔崽子。
一灰一黑,一隻還沒有桑珆手掌大,還是活的。
也不知道與之前煤球叼回來的大兔子是不是一家子。
沒看到狄瑎,煤球把兔子放到桑珆面前,得意擡頭,想邀功。
也不知道在她沒有醒來之前,狄瑎對煤球說了什麼,讓它表現欲這麼強。
“真棒!”桑珆拍拍煤球的腦袋。
得到誇獎的煤球尾巴猛搖,準備再衝進山森中抓兔子時,桑珆忙喚住它。
“煤球,別去了,我們的晚餐已經夠了。”
她這麼說,煤球便放棄繼續抓兔子的打算,呆在桑珆身邊,開始擡起爪子玩起那兩隻兔子來。
兩隻兔崽子被煤球咬傷了腿,也無法跑,只能在原地蹦躂。
很快狄瑎拎着三隻收拾好的兔子回來。
看到那兩隻兔崽子有些意外。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道:“今天先喫這些,那兩隻小的先放着吧。”
沒人會反對他的話。
他靠近時,桑珆沒聞到血腥味,反倒聞到了一股調料的香氣。
像是辣椒和孜然,還有什麼她分辨不出的香料的味道。
她之前的猜測可信度再次上升。
本打算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時,狄瑎卻從他的揹包裏陸續拿出大鐵籤,油刷,盤子……
最後甚至還掏出一個平底鍋來。
桑珆:“……”
他就不能低調點嗎?
此時如果她再不說點什麼,反倒會讓人懷疑了。
於是桑珆假裝好奇,“狄教練,你包裏怎麼會裝着這麼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