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刺激讓桑珆疼的睜不開眼睛。
她第一時間就想使用異能清洗掉眼睛裏被噴濺上的東西。
這種時候自是保命要緊,異能的祕密若是被發現,她事後再滅了這幾人的口便是了。
可是還沒等桑珆使用異能,趁着她中招的這個空檔,那女人已經迅速扔掉手裏噴光了藥的空瓶,另一隻手握着匕首迅速向着桑珆刺來。
原來這女人也是個狠角色。
桑珆閉着眼睛看不到這一幕。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煤球一個跳躍,撲到了那女人臉上,低頭撕咬,試圖咬破女人的喉嚨。
桑珆擡手去揉眼睛,看樣子像是疼痛難忍。
但其實是在用異能不停洗去眼睛上的殘留物。
流下來的水也大部分被衣袖所吸收,臉上殘餘下來的水跡,看起來像是眼睛因爲刺激而分泌出來的眼淚。
等到終於能睜開眼睛時,她看到煤球已經成功咬破了女人的喉嚨。
鮮血自女人的脖頸噴涌而出,女人頓時倒地不起。
“啊!”一名男人大叫一聲,衝過來擡腳向着沒來的及離開女人的煤球踢來。
煤球雖迅速避開,但它畢竟只是一條幼犬,再兇悍也不可能打的過三個成年男人。
所以桑珆眼睜睜看着煤球被另外一名花臂男人一腳踢飛,砰的一聲撞到了牆上。
嗷嗚一聲後,煤球就嘴角流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煤球!”桑珆頓時赤紅了眼,渾身戾氣暴漲,揮刀向着那名踢飛煤球的男人刺去。
幾人誰也沒有想到桑珆被烈性防狼噴霧噴中,竟然能這麼短時間內就能重新視物。
所以這一回桑珆得手了。
那一刀從背後正刺中男人的心口。
桑珆不解恨,拔出匕首,擡起再次在他心口上刺了一刀。
另外兩名回過神來的男人,頓時一起暴怒着向着桑珆攻來。
就在這時,一道軍綠色的身影突然從樓上攀着欄杆縱身躍了下來。
猶如神祇從天而降一般。
竟然是狄瑎,只是他今天不知爲何臉色看着格外的憔悴蒼白。
桑珆完全沒想到狄瑎會下樓幫自己。
在今天上午那個女人抱着孩子前來求糧時,狄瑎並沒有打開門。
她還以爲他不會管閒事。
狄瑎長腿一掃,踢向那名離桑珆最近的男人。
力道之大,竟然直接將身材魁梧的男人踢的撞向了牆壁。
轟隆一聲!男人先是後腦用力撞到了牆上。
隨即噗嗤一下,直接口吐鮮血摔躺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啊!老子殺了你!”僅剩下的最後一名男人揮刀轉換目標向着狄瑎刺來。
狄瑎沒打算避開,直接迎了上去,一腳踢飛男人手裏的刀,下一秒,狄瑎手裏的刀便利落刺進男人的胸膛。
自他出現,到解決這兩人,似乎僅眨眼的功夫。
這還是桑珆第一次看見狄瑎當着她的面殺人。
動作利落乾脆,毫不猶豫。
仿若這樣的事情他做過許多次一般。
桑珆對狄瑎的過往並不感興趣,她眼下心裏只關心煤球是生是死。
她忙跑過去抱起地上的煤球。
煤球雖還活着,但氣息微弱,想來應該堅持不了多久。
桑珆頓時眼眶有些紅,鼻子酸澀。
養了煤球這麼久,心中早已經視它爲夥伴。
她以爲這一世自己可以有個伴的,但沒想到末世剛來,它就要離自己而去了。
煤球在桑珆的懷裏輕輕嗷嗚一聲,想擡頭卻怎麼也做不到,反而一大股血又自嘴角流出來。
“煤球,沒事,我們回家,回家喫你最愛的排骨,你一定會沒事的。”
桑珆語氣輕柔,但眼神裏的悲傷卻是控制不住。
若是時光能倒流,她一定不再心軟送那女人糧食,也不再因爲一時意氣而衝下樓。
另一邊,狄瑎正在利落拋屍,不到片刻,不管是徹底斷氣,還是仍處在暈迷中。
五個人都被狄瑎自樓道窗口扔了下去,在樓底下砸下巨大的水花。
桑珆抱着煤球上樓,她只想趕在煤球嚥氣之前,再讓它嚐嚐那些所有它愛喫的。
在經過18樓時,樓道里雖沒有人,但地上卻殘留有鮮血。
顯然這便是之前聽到慘叫的原因。
看來那應該是狄瑎之前下樓時,先幫着她解決了這18樓同樣打她主意的人。
桑珆繼續擡步往樓上走,正在這時樓下的狄瑎加快腳步追了上來。
因爲拋屍,他的袖子上染上了一些鮮血的血跡。
“桑珆,可以把它給我看一看嗎。”
他指的是被桑珆抱在懷裏的煤球。
桑珆轉頭看向狄瑎,雖這個男人剛纔下樓幫了她,但因爲那張臉,讓她始終沒法對他放下心防。
他想做什麼?難道也想拿煤球去燉湯?
見桑珆的眼神裏滿是防備,狄瑎解釋道:“我曾做過一段時間的獸醫,讓我看看,它或許還有救。”
桑珆聞言一愣,獸醫?
以前陳風對她說過,狄瑎幹過許多種工作,卻沒有說具體有哪些。
難道這其中還包括獸醫?
不管狄瑎的話是真是假,桑珆這次沒有猶豫將煤球輕輕送到狄瑎的手中。
她不會因爲自己對狄瑎的防備,而葬送掉煤球或許還有的生存希望。
狄瑎抱在懷裏一番檢查,很快說出讓桑珆激動萬分的話來。
“它還有救,我們儘快回去。”
“好!”桑珆哪敢耽擱,兩人腳步加快,很快回到了22樓。
煤球一直被狄瑎抱在懷裏。
站在22樓樓梯口時,狄瑎轉身對着桑珆道:“在它恢復之前,每天下午三點,我讓你看看它的恢復情況。”
桑珆頓時明白狄瑎話中的意思。
他的家他不方便讓她進,但他也明白她同樣不放心他,怕他把煤球給燉了。
所以用這樣的辦法,往後每天下午讓她見一眼煤球,知道它還活着,也可以瞭解它的恢復情況。
“好!”桑珆沒有猶豫一口應下。
其一她沒有別的選擇。
其二,在末世中,別說狄瑎,換成她,也絕對不可能會放不信任的的人進家門。
狄瑎在進屋之前,又轉頭看了桑珆一眼,神情慾言又止。
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對她說。
但低頭看了一眼懷裏仿若馬上要睡着的煤球后,還是住了口,開門抱着煤球進屋。
直到當着桑珆的面關上了門後,桑珆才後知後覺,狄瑎今天的臉色看着不太正常。
連嘴脣都沒什麼血色,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
在緊閉着大門的2202門前站了幾秒鐘後她才轉身回屋。
只希望狄瑎不會騙她,過一段時間,她真的能重新見到活蹦亂跳的煤球。
屋子裏少了活蹦亂跳的煤球,一下子顯得格外的安靜。
寂靜到甚至讓桑珆有些不太適應。
果然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不過一想到煤球沒死,而是正在對面被狄瑎治療時,又心鬆一口氣。
她回到房車上洗了個澡。
熱水淋在皮膚上,驅散了身體與心理上的疲憊。
今天她差點就回不來了。
而煤球也因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桑珆發誓,以後絕對不要再欠人人情,而她也絕對不會再動惻隱之心。
但隨即桑珆又想起來。
可是她已經又欠了狄瑎的人情了。
不止他願意救治煤球的情,還有他今天下樓幫了自己。
這份人情她又該怎麼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