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
張珹在前端急匆匆地領着路,秦風則也步履輕快地行着。
南宮衍則陪同在秦風的身旁,正爲秦風解答着。
秦風眉頭緊皺,顯出幾分驚慌緊張的神色,這種神情對於秦風來說已經是許久未見。
“南宮衍,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璧君姑娘現在如何了?”秦風快步走着,呼吸卻依舊冷靜。
南宮衍面露難色,遲疑着說道:“東家,事發突然,我等反應的確太過遲緩了,好在璧君姑娘並未遭賊人劫擄,只是……”
南宮衍吞吞吐吐地,不時還偷偷觀察着秦風的表情。
秦風卻急不可耐,着急說道:“南宮衍你倒是說啊!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怪罪於你的!快說!只是什麼?”
南宮衍道:“只是璧君姑娘的侍女被賊人所欺,其所背的包裹被賊人搶去了。”
秦風聽到這裏早已是怒火中燒,雖然田璧君並未遭受欺辱,但是這羣賊人敢堂而皇之地劫掠,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而且就算只是莊園裏的侍女,被平白欺負,連行囊都被奪去,這豈是大丈夫所能容忍的?
“呵,奪走了包裹,那想必是爲了求財?”
秦風喃喃自語地分析着,“可能是奔着玻璃鏡子來的,當成稀罕玩意搶奪了?一羣小毛賊罷了……”
秦風咧着嘴角,心中的怒火愈發強烈,“走,許久未曾活動筋骨了,收拾收拾些小嘍羅,撒撒氣去!”
南宮衍看着秦風臉上映出陰狠的神色,頓時有些膽寒,顫顫巍巍着道:“東家啊,那些人看起來倒不像什麼毛賊,有幾分像是誰家府邸的僕從似的!”
張珹這時候也回過頭來,朝秦風說道:“是啊,東家,要不然還是讓小的先去打探清楚吧,弄清那些人的來歷再動手收拾也不遲啊。”
張珹和南宮衍都是奉從始皇帝密令負責護衛少公子周全,對於秦風即將要做的危險之事,兩人自然竭力勸阻。
畢竟膽敢在京師咸陽如此肆意妄爲之人,必然不可能是尋常人家,張珹思忖後便擔心會惹到什麼達官權貴,理當謹慎行事。
秦風卻聞聲清淡一笑,腳下的步伐未曾減緩,秦風邊快步走着邊道:“哦?張珹你這是擔心我有誰惹不起麼?
“如果你們兩個人怕了,那就暫且打道回府,我絕不阻攔。”
“旁人都騎到脖子上來了,還畏畏縮縮的,還是爺們?”秦風說罷便徑直朝前奔去。
張珹和南宮衍被秦風三言兩語斥得無地自容,忙紅着臉跟隨上去。
是啊,咱們東家可是大秦的少公子啊,還怕得罪什麼人呢?
做主家的都未曾畏懼絲毫,身爲下屬如此遷延不定,也太愧爲臣屬了吧!
秦風腳力矯健,沒過多久便已然來到了一處府邸的門前。
在張珹的引路下,只見這府邸的門前正排列着一衆府僕。
“見過東家!”
府僕們看到秦風前來,便齊齊拱手參拜。
秦風的臉上難掩怒色,擺擺手示意僕從們免禮,便道:“人呢?”
張珹則朝秦風點頭說着,“東家,那夥賊人現如今就在這府邸當中呢,璧君姑娘的侍女被劫掠的包裹,也被那夥賊人帶到府邸裏去了。”
正在這時,一直被府僕護衛着的田璧君款款走來。
剛纔的驚魂險境讓田璧君有些花容失色,此刻雖然被侍女攙扶着,一雙玉足還是顯得有些綿軟無力。
但是看見秦風的面容之後,田璧君的心裏就多了幾分放心安神之感。
“郎君,你來了……”田璧君語調輕柔,暗藏着幾分委屈的語意。
秦風看着田璧君白皙的面容,頓時心疼不已,伸手幫田璧君理了理的略顯凌亂的髮絲,關切地說道:“璧君姑娘,是在下不好,讓璧君姑娘受驚了。
“現在沒事了,璧君姑娘你放心,在下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於你的,沒事了,沒事了……”
秦風順勢將田璧君摟在懷中,拂袖緩慢撫着田璧君的嬌背,和聲安慰着。
此刻的田璧君就像是一隻在叢林中迷路了的受驚的小兔子,忽而依偎在秦風溫暖的懷抱中,這種安心之感無可替代。
不遠處。
趙始、趙堯和趙誕兒一行人已經跟隨過來。
恰好趙誕兒就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當着這麼多僕從的面,衆目睽睽之下,秦風就那般溫柔地摟抱着田璧君。
趙誕兒見狀,心裏猛然像是被什麼莫名狠揪了一下似的。
“郎,郎君,你……”
秀口微張地望着,強烈的刺激之下,趙誕兒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要不是身邊的趙堯見狀攙扶住,趙誕兒下一秒就即將癱倒在地。
“誕兒妹妹,你,你不必如此,秦風那小子既然無情無義,咱們趙家的女兒又何必不知變通,作踐自己呢?”趙堯勸告着。
趙始也道:“是啊,誕兒妹妹,咱們走吧,離開此地!莫再理會秦風那個薄情寡義之徒!”
趙誕兒心痛如絞,但是卻始終不願意絲毫挪動腳步,哪怕秦風正和旁人家的姑娘親暱摟抱着,趙誕兒也不願意放棄這個遠望心上人的時刻……
這種苦情的愛慕之心,趙誕兒已無法自拔,不知不覺眼眸中滑落兩行晶瑩的清淚。
“大哥,二哥,你們要走就先走吧,誕兒想再看看秦郎君……”
說罷,趙誕兒捋着裙袖,強行支撐起嬌身,扁着委屈的脣瓣,繼續觀察着不遠處的秦風。
趙始和趙堯無法,也只能由着趙誕兒任性,故而陪同在旁。
另一邊,秦風在張珹的解釋下已經對此事的來龍去脈有所瞭然。
這夥賊人奔着就是侍女肩上的包裹去的,而且對田璧君也有幾分覬覦之意,不過被張珹的手下擊潰纔沒能得逞。
現如今這些賊人就已然逃到了這間府邸之中。
秦風望着田璧君已是心疼不已,再看着侍女身上的褶皺衣裙,想必正是被賊人所奪包裹時弄亂。
秦風努努嘴,只簡簡單單三個字,吩咐着。
“去,叫門。”
南宮衍急忙道:“東家,已經派人叩過門了,裏頭沒人,或是主家閉門謝客了?”
秦風轉臉瞪了南宮衍一眼,斥道:“什麼時候了,還叩門?南宮衍你倒是挺懂禮數的嘛。
“主家閉門謝客就不進去了?那夥賊人大膽妄爲,以爲躲進什麼高門大院就高枕無憂了?”
張珹勸慰道:“東家,那夥賊人畢竟身份不明,若是這府邸的東家並不知情,強行破門而入,會不會有所不妥啊……”
秦風輕蔑一笑,道:“行了,別說了,這麼大的事,沒有主家的首肯,你覺得那些賊人有這個膽子嗎?嗯?”
張珹和南宮衍聽得一愣,頓時不敢再多言。
“去吧,再叫門,一聲若無人應……”
秦風擺擺手,清聲道:
“那便縱火焚屋,逼他們出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