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峻山莊園。
內院的廳房中,秦風雙手攤開着那副刻畫詳細的路線圖,正一本正經地審視着。
有系統的加持就是了不得,前往孔雀王國的路線自動映入腦海,有了這幅路線圖,就算不通過旁人,自己也完全可以派人去啊!
所以該派遣誰去呢?
孔雀王國對於現在大秦世界的交通能力來說,可謂是路途遙遠,長路漫漫,無論是誰要前往都無疑是巨大的挑戰。
在大秦時期就要前往千里之遙的孔雀王國,無異於大唐時的唐玄奘前往天竺求取真經啊!
而要完成這等偉業壯舉,勢必要選取一位堅韌不拔,不畏艱險的人,這個人還得是自己所信任的,不然此事勢必半途而廢。
思來想去,秦風一時也陷入了爲難。
忽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秦風擡眼一看,只見英布正站在自己面前躬身拱手,道:“東家,九峻山作坊的木料都已經歸置齊整了,請東家您查驗。”
秦風見狀頓時來了興致。
對啊!
爲什麼不派英布去呢?
英布在歷史上可是大名鼎鼎的九江王啊!
破秦軍,除項羽,割據淮南,也曾是一方梟雄,與韓信、彭越並稱爲漢初三大名將!
以英布的本事,遠去孔雀王國,還不是易如反掌?
最重要的是這些時日以來,英布對自己可謂是忠心耿耿,無論是總攬木工作坊的活計生意,還是自己在莊園裏的起居,英布足以稱得上是盡職盡責。
現在的英布說是自己的心腹之人也毫不爲過,自己還有什麼信不過的呢?
如果連日夜形影不離的英布都不能成爲自己派遣的人選,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合適了吧?
心裏下定了決心,秦風便雙手一探,扣在了英布拱手抱起的雙拳上,道:“好了,英布啊,你莫要多禮,木料就先放在那,讓張珹和南宮衍他們去查驗便可。”
“可是東家,這……”英布不明白秦風此舉爲何。
秦風繼續問詢道:“英布啊,你覺得我待你如何啊?”
英布一聽,立馬“撲通”一聲跪拜在地,差點哭得涕零起來,“東家,您對小人恩同再造,小人得遇主人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啊!只要東家一聲令下,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風見英布如此激動,忙道:“哈哈,好了好了,英布你不必這樣,那既然如此,如果過段時間安排給你一件要事,你能否願意爲我去辦?”
英布當即鄭重道:“別說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白件,小人也拼死報效東家!”
秦風笑道:“英布你可別答應得這麼爽快,我要交給你的這件事,可遠遠比你想象的困難,是去一個你從來沒有去過的國度,這個國度遠在千里之外,一路上艱難險阻,充滿了未知的困境,你還願意去否?”
英布毫不猶豫,爽快道:“東家你這樣說可就是侮辱小人了,小人寧死也不願受此辱,小人的這條命是東家您給的,東家讓小人往東,小人便往東,東家讓小人往西,小人一定走到東家讓小人停下爲止!”
“好!壯志豪情,好壯士!”秦風不禁有些動容。
“英布你放心,我會爲你準備好遠行的一切,路線我也會爲你規劃好,你只要帶着勇氣出發便可!”
秦風看着對自己如此忠心的英布,心中頓時感慨了起來。
是啊,其實在真實的歷史當中,英布並沒有史書記載和後人評價的那麼不堪。
英布有勇有謀,武略超羣,足以稱得上是一時豪傑。
至於世人詬病英布的背楚投漢,那也是因爲項羽爲篡位自立,表面上擁立楚懷王爲義帝,實際上卻密令英布在遷都長沙的路上將楚懷王截殺,自此英布替項羽背上了弒君的惡名。
楚漢相爭時,項羽又曾多次遣使苛責英布,漸漸對英布懷恨在心,爲求自保英布方纔只得投奔劉邦。
而到劉邦建漢稱帝后,呂雉誅殺了淮陰侯韓信、梁王彭越,甚至把彭越剁成肉醬分賜諸侯,英布作爲異姓王淮南王,和韓信、彭越是結爲一體,同功同勳,英布豈能不膽戰心驚?起兵也只是被迫爲之,以圖自保罷了。
由此看來,並非是英布反覆無常,而是實在主疑臣離,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韓信和彭越又何嘗不是如此?手握重兵卻始終未生反叛之心,卻因爲有反叛之兵而慘遭屠戮,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實在是令人唏噓!
秦風此刻心中極其有信心,就算英布打心眼裏就是個牆頭草一般的人物,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哪怕是加以提防,將來並不委以太過重要的職責,難道還駕馭不住一個英布嗎?
駕馭桀驁不馴方更能表明馭下之能,連一介武夫都無法掌控,還能成就什麼大業?
“好,一言爲定!”
秦風攥着英布的雙手,半開玩笑似地說道:“到時候英布你可不能推脫啊,哈哈!”
“東家放心,小的萬死不辭!”英布信誓旦旦道。
“放心,秦小子你的心也太容易放下了吧?”
忽而一聲雄渾的話語傳來。
秦風和英布聞聲下意識地一看,只見嬴政不知何時已經走上近前,正倚靠着廳房的軒門,饒有興致地端望着。
“趙老伯,您怎麼來啦?”秦風見狀很是歡喜,急忙攙扶了上去。
英布也趕緊垂頭行禮,迎道:“小的見過趙大人。”
往日嬴政對英布還算是較爲和善,此刻卻臉色一沉,只低哼了一聲。
“哼,溜鬚拍馬你倒是在行,退下吧,莫要叨擾我和秦小子說話!”
英布被嬴政這沒來由地呵斥弄得有些尷尬,但是身爲下人,英布也不敢造次,趕忙躬身碎着步子退了出去,“小的遵命,小的告退。”
英布剛一走出廳房,秦風攙扶着嬴政坐下,關切問道:“趙老伯,您這是怎麼了?誰又惹您不高興了?您好端端地爲何要嗔責英布啊?”
“怎麼了?”
嬴政像是在吹鬍子瞪眼,“秦小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啊?”
秦風聽得一頭霧水,“趙老伯我是真的不明白啊,英布他到底怎麼啦?”
嬴政眉頭一皺,拍着桌案,怒聲道:“秦小子你雙眼被矇蔽了啊,英布的腦後有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