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鍾未看着孃親離秋震驚不已的模樣,頓時有些得意。
昂着小腦袋,嬴鍾未努努嘴,笑道:“嘿嘿,孃親您嚐嚐看,這蘭花豆比上次的還要美味!秦風姐夫當時不在,我恨不得把那院子裏的都採摘下來呢!”
離秋莞爾一笑,撫着兒子嬴鍾未的頭頂,欣慰道:“真是爲孃的好未兒,未兒長大了,不僅能關心家國大事,爲你父皇分憂,而且還如此懂事,有了好東西還想着給爲娘帶來……”
看着嬴鍾未託舉着的錦匣,離秋素手撩撥,隨即纖指捏起一顆晶瑩的蘭花豆,優雅地放入秀口。
“嗯~”
入口咀嚼了一陣,離秋的眉頭略微舒展,又驚又喜地說道:“未兒啊,你這次帶來的蘭花豆的確更爲可口啊,入口即化,簡直是不可多得的佳餚啊!”
“哈哈,孃親您愛喫就好,孩兒專門給孃親您帶來的!”嬴鍾未鼓着嘴笑道。
“未兒你別光看着爲娘喫,你也嚐嚐看啊!”離秋寵溺地望着嬴鍾未,捏起一顆送了過去。
嬴鍾未卻搖搖頭,笑道:“嘿嘿,孃親,孩兒在秦風姐夫的莊園裏吃了個夠,足足吃了兩個時辰,肚皮都要撐破了!這些是給孃親您帶來的,孩兒就不喫啦!”
離秋聞聲正微笑着,忽而俊俏的臉上面容一怔,眉眼間透露出幾分清冷的神色來。
嬴鍾未一看母親離秋變了臉色,頓時有些意外,忙支支吾吾地問道:“孃親,您,您這是怎麼了?”
離秋將手中的錦匣慢慢放在一旁,轉而揮着裙袖將嬴鍾未的肩膀按住,接着柳眉一蹙,離秋一聲嬌喝,隨即便是纖指併攏,在嬴鍾未的屁股上一陣拍打。
嬴鍾未被打得一疼,急忙扭動着身軀,轉着圈躲着離秋。
“哎呀,孃親您這是做什麼呀?好端端地,您爲什麼要打孩兒啊?”
離秋哀怨地望着嬴鍾未,不斷忸怩着追着嬴鍾未拍打,語調嚴肅似在嬌嗔,“好你個未兒,你居然擅自從學宮裏出來!課業你就這樣白白荒廢?爲娘平日對你的教導你都拋到腦後去了是吧?”
嬴鍾未頓時急了,心覺自己剛纔是說錯話了,一不小心說漏了自己在九峻山莊園待了好幾個時辰。
“孃親啊,您別生氣啊,孩兒錯了,孩兒知道錯了,孩兒這不是去秦風姐夫的莊園裏採摘新改良的蘭花豆去了嘛?”
嬴鍾未被離秋打得四下奔逃,鬼哭狼嚎地乞饒着。
“孃親您就饒了孩兒吧,孩兒再也不敢了,孃親您看那是誰來了?”
嬴鍾未靈機一動,強忍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舉着小手朝芷陽宮的軒窗外指着。
離秋聞聲下意識地回身一看,等到反應過來時,嬴鍾未已經掙脫開來,直朝着殿外逃也似地奔走了。
“未兒!爲娘看你是膽子肥了!”
離秋見狀也沒辦法,長裙及地又怎麼能去追自己那個活潑靈動的兒子,離秋只能站在原地,叉着腰嗔責着。
“未兒,你有能耐跑,你可就別回宮!爲娘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
……
嬴鍾未從芷陽宮中奪路而出。
一路上引來不少寺人宮女的注目,嬴鍾未跑得氣喘吁吁,不多時已經跑到了宮門之下。
這些時日嬴鍾未常常出宮,衛戍宮門的宿衛並未阻攔。
完了完了,這下可闖了大禍了,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孃親知道我是從學宮裏逃出來的,荒廢課業在孃親那可是大錯啊!
一時半會我可不能回宮去,那我能去哪呢?
正當嬴鍾未思來想去時,忽而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駕。
那正是從田府駛來的車馬。
“喂,站下!”嬴鍾未奶聲奶氣地呼喊着。
攔下車駕,只見太倉丞田泰正端坐在車廂裏。
撩撥開車廂的幃簾,田泰一眼便認出了嬴鍾未。
“原來是二十三公子,下官有禮了。”田泰當即躬身對袖,畢恭畢敬地朝嬴鍾未行了一禮。
嬴鍾未見狀也不推脫,只道:“你,帶我去你府上,我要去找璧君表姐玩。”
“公子吩咐,下官自然遵從,來人,還不攙扶公子上車?”
雖然依照輩分,田泰是嬴鍾未的母親田離秋的堂弟,嬴鍾未自然是要稱田泰爲堂舅。
可是自從這位堂舅見過自己之後,一直都是稱呼自己公子,並且對自己畢恭畢敬。
嬴鍾未也自當理所當然,便也毫不在意,大搖大擺地便上了車駕。
車駕一停在田府門前,嬴鍾未便從馬車上一躍而下,隨即朝着田府的裏端奔走而去。
“璧君表姐,璧君表姐!你在哪呢?”
嬴鍾未高聲呼喊着,沒過多久,田府內院的閨閣中走出幾位模樣姣好的侍女,在侍女的簇擁下,裝點溫婉的田璧君正盈盈走來。
“是鍾未啊,你怎麼來了?”
多日不見,嬴鍾未對自己這個璧君表姐也是甚爲想念,“璧君表姐,你怎麼在家裏當起來深閨小姐啦,快來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喫的了!”
嬴鍾未說着便像變戲法似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小盒錦匣,剛纔在芷陽宮只來得及拿出一盒便被母親離秋教訓了一頓,嬴鍾未着急忙慌地奪路而逃,剛好落下了一盒。
說着啓開錦匣,顯露出顆顆晶瑩剔透的蘭花豆,田璧君登時被吸引過去了目光。
“鍾未你可真厲害,這蘭花豆好漂亮啊!鍾未你從哪裏弄來的啊?”
嬴鍾未努努嘴,歡喜笑道:“嘿嘿,璧君表姐你是不是好久都沒去秦風姐夫的莊園那裏了啊?這是秦風姐夫最新研製培育的!可好吃了,快嚐嚐!”
田璧君莞爾一笑,隨即捏起錦匣裏的蘭花豆,一陣大快朵頤。
俊俏的臉蛋上洋溢着愜意的神情,田璧君邊品嚐着美味,邊朝嬴鍾未拉家常似地問道:“哎對了,鍾未你好端端地怎麼沒在學宮研習課業呢?”
嬴鍾未回道:“璧君表姐你是不知道,出大事了,嶺南有一位大將軍病故了,父皇召學宮的師父們去宮中議事了,所以我們學宮今日不用治學。”
“哦這事我也聽說了,是南海郡的郡都尉任囂。”田璧君道。
田璧君正細細品嚐着,忽而身旁的嬴鍾未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璧君表姐,我今天看見父皇跟秦風姐夫在一起來着。”
“什,什麼?”
田璧君聽見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差點沒驚得傾倒在地。
“鍾未,玩笑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啊,當心你闖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