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
長街一側的攤車前。
田璧君聽見動靜,回身一看。
只見秦風正步伐矯健地大步過來。
望着秦風眉宇間俊逸的神色,久居閨閣之中的田璧君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秦風微微一笑,當即朝田璧君躬身行禮,說道:“在下秦風,見過姑娘。”
田璧君莞爾一笑,俏臉上頓時映上一抹紅暈,欠身還禮,隨即羞怯地拂袖遮住面容。
秦風朝一旁的販夫說道:“店家,你這紗燈,是不是賣得貴了些?”
秦風話音剛落,那販夫頓時顯得有些驚慌。
垂頭躲避着秦風的目光,販夫匆忙說道:“閣下說笑了……小人這都是小本生意,講究的就是誠心實意,怎麼會賣貴呢?”
“哦?是麼?”
秦風俯身拿起紗燈,放在手中一陣打量。
“啪嗒——”一聲。
秦風將紗燈底座上的旋鈕一撥動,紗燈上圍着的一層薄紗也隨之忽疏忽密。
販夫見狀,頓時大喫一驚,愕然道:“閣下,閣下竟然懂得這紗燈的用,用法?閣下真是行家啊!”
秦風一昂腦袋,乾脆道:“這紗燈雖然奇異,可也不至於如此之貴,你可不要看見人家姑娘心善,就故意欺瞞……”
秦風說罷,狠狠地瞪了那販夫一眼。
販夫立馬急道:“閣下這是說得哪裏話……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秦風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紗燈遞給了田璧君,頷首道:“姑娘,這紗燈你拿去,錢兩嘛,這店家應是少些了。”
“一百錢,足夠了吧?”秦風回頭朝販夫說道:“你進貨價差不多是九十錢,你這一會功夫就淨賺十錢,不虧。”
秦風對自己作坊所製造的青檀木紗燈很是熟知,像這樣小巧的紗燈,用來供給咸陽小商販的,價格的確不高。
田璧君一聽,頓時喜笑顏開。
那販夫卻滿臉無奈。
完了完了,這人竟然連紗燈的進貨價都如此熟知。
搖了搖頭,販夫苦聲道:“唉,閣下真是了不得,小人今天是遇見能人了……”
正當田璧君從裙袖中取出錢兩,購得紗燈的那一刻。
突然。
長街上轟然響動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響。
秦風和田璧君急忙朝着人羣躁動之處看去。
只見一羣黔首正驚慌失措地各自逃竄着。
“快跑!快跑啊!”
嗯?
出什麼事了?
秦風正皺眉望着,忽而聽見一聲淒厲的馬嘶。
再看時。
人羣之中驟然竄出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
那駿馬尖細地嘶吼着,四蹄如飛,播土揚塵而來。
一旁的田璧君眼睜睜地看着駿馬疾馳而來,竟有些失神,忘了該如何行事。
“姑娘,小心!”
秦風見狀,急忙將田璧君朝自己的懷中一攬。
轉瞬之間。
秦風只覺得脊背一陣發涼,那駿馬便飛馳而過。
長街上正鼓動着煙塵。
秦風懷中的田璧君卻突然一聲嬌聲嗔叫。
“啊!淫賊!”
秦風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臉頰上就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巴掌。
“姑娘,你……”
秦風正覺得莫名其妙,俯身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手掌正按在田璧君高聳的胸脯上……
秦風趕忙鬆開,有些尷尬地說道:“姑娘,在下,在下不是有意的……”
“你……”田璧君羞紅了臉,趕忙挺立起嬌身,羞怯得背過身去了。
“啊!快跑啊!”
遠處,黔首們的呼喊聲愈發急促。
秦風的餘光,也正好看見了,那匹受驚的駿馬正在長街上橫衝直撞。
“姑娘,事出有因,並非是在下輕薄,請姑娘恕罪。”
秦風當即畢恭畢敬地朝田璧君作了一揖,又道:“請姑娘稍待,在下先去制服那匹烈馬!”
說罷,秦風來不及猶豫,當即抽身朝那駿馬飛奔過去。
“哎,你!喂,你就這麼走……”
田璧君正忸怩着嬌身,聽見秦風的話語,一回神卻只能看見秦風的背影了。
想起方纔的尷尬場面,田璧君抿嘴收攏着裙襟,氣呼呼地道:“淫賊!輕薄了本姑娘就這麼走了!
“哼!別讓本姑娘再遇見你!”
……
長街上。
受驚的駿馬往來奔襲,將驚慌失措的人羣衝得四散逃竄。
秦風快步趕了上去,好在秦風的體內有着項羽呂布武力的加持。
一個健步大步流星,秦風單手一把握持住馬繮。
“嘶——”
一聲馬鳴淒厲間。
那匹駿馬高高地揚起前蹄,隨後“咚”地一聲墜砸在地。
“籲——籲——”
秦風捋着駿馬的鬃毛安撫着。
那駿馬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氣,四蹄踏動,逐漸平息了下來。
人羣之中,衆人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頃刻間一片譁然。
“神力啊,真是神力啊!”
“了不起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就這麼輕鬆就把烈馬制住了?”
“好!好啊!少俠好武力!”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
黔首們圍在秦風的四周,各自拍手叫好,交口稱讚着。
“鄉親們客氣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大家沒事就好。”
秦風被衆人一陣讚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匆忙說了一句,秦風便回身折返回去了。
走到原本售賣紗燈的攤車前,秦風朝那販夫疑惑道:“哎?店家,剛纔那位姑娘呢?”
販夫道:“閣下走了,那姑娘就走了呀。”
“哦,這樣啊……”
秦風點了點頭,“那好吧,多謝店家了。”
秦風隨即朝着西南的作坊走去。
秦風邊走邊想。
唉,也不知道那姑娘叫什麼名字……
弄了個這麼大的誤會,怪不好意思的,算了,若是有緣再見的話再好好道歉吧。
我得先去看看趙老伯在不在作坊。
……
芷陽宮。
寬敞的御道映入眼簾。
田璧君謹小慎微地碎着步子。
這是田璧君第一次進宮,自然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哪怕要見的人是自己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