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完了最後的鍋貼，葉歸肚子裏面最後的空洞也被填滿！
“行了，今天也喫得差不多了，我們去等姜大師收攤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葉歸站在秦淮河邊看着河道上的小船越來越少，街上的行人也朝着家的方向走着。
喫飯的客人也喫完之後選擇了回家。
城市也徹底安靜下來，享受着難得的寧靜。
姜大師的鴨血粉絲攤也被賣光，所有的粉絲和配料全部沒了。
就算高湯也只剩下了一點點。
看着姜大師在收攤，葉歸立刻過去幫忙：“姜大師，我來幫您！”
在葉歸的幫助之下，姜大師的攤子很快就好了。
這個小攤收起來之後就是一輛三輪車，姜大師騎在車上，葉歸站在後面。
“站穩了，我們要回去了！”
姜明終於說了第一個詞，他的嗓子似乎是抽菸過多，百年成了煙嗓。
一開口就是滄桑！
“姜大師，那些鍋貼，應該是您的手法吧！”
早在喫到第一口鍋貼的時候，葉歸就已經吃出來味道了。
這熟悉的牛肉配方，這牛肉和豬肉混合的搭配，和下午喫的獅子頭沒什麼區別。
“果然啊，什麼都瞞不住你，不過幾年不見，你成長了許多啊！”
姜大師騎着車子，似乎心情非常好。
“要是過去，你絕對不會幫我做這些小事，看來離開御膳房的那幾年你經歷了很多啊！”
“感覺你比在御膳房的時候有了魅力！”
葉歸嘿嘿一笑：“魅力的本質是人情味，姜大師這是說我以前沒有人情味了！”
“那你自己肯定比較清楚的，畢竟御膳房的那個環境，有人情味可幹不長久啊！”
姜明的家就住在附近，當三輪車騎進來的時候，小區的保安立刻認出來了這人，選擇了放行。
“我去，這個小區可是金陵前幾的小區吧！”
“這有啥，人家可是御膳房的副總管，還曾經是金陵飯店的掌勺大廚，買一套房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也是，我也好想過這種樸實無華的生活，每天白天從200平的牀上醒來，然後晚上騎着小三輪去賣鴨血粉絲，半夜再回到200平的房間！”
姜明的小三輪在小區裏面還有專門的車位。
他把車子停好之後，葉歸立刻幫忙把幾個桶搬下來。
回到200平的大平層，家裏擺滿了各種獎盃和合影。
那些都是他曾經參加比賽奪得的獎。
都是姜明輝煌過去的證明。
只可惜天妒英才，姜明竟然得了這種不治之症。
兩人來到衛生間裏面，坐在小板凳上清洗大桶。
這種大桶裏面還有油脂，因爲天寒，油脂早就已經凝固，所以得用熱水清洗。
不然如果用冷水的話，怕是把鍋刷破了油脂都不一定掉的下來。
“什麼時候發現得了這個病的！”葉歸就好像一位老朋友，在刷的時候默默問了出來。
“兩年前吧，給幾個人做了一道菜，他們說那一套菜好喫，說什麼都讓我喝一杯，我喝了一杯感覺好像喝水一樣！”
“那是我就發現情況不對，後來又去試了別的菜，發現不管是重口味的菜還是酸的菜，在我的口中沒有任何的味道，那時我就知道情況不對了！”
“後來逐漸失去了嗅覺，炒菜的時候甚至聞不出濃煙的味道，再後來慢慢開始對食物沒有什麼興趣！”
“我做了一輩子的飯菜，到頭來卻開始厭惡飯菜，你說可不可笑！”
姜明自嘲地一笑，這個笑容看起來是那麼地心酸。
葉歸看着姜明有些瘦弱的身體，心疼道：“醫生怎麼說呢？”
“這種病本就是不治之症，醫生也只能給我開陰陽液維持我的生命罷了，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活活把自己給餓死了！”
姜明的胳膊上有很多的針孔，都是注射營養的痕跡。
看起來就很疼啊！
“所以我才決定在臨死之前多做一點事情，林蛋大也足夠獨當一面了，但是還有很多的廚師需要靠着廚藝養活一家人，我能夠做的也就是幫助他們改善一下配方，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
葉歸明白了：“難怪那一條小喫街的人都這麼尊重你，他們都被你幫助過吧！”
“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忙罷了！”
別看力所能及四個字說出來很輕鬆，但是姜明可是一位失去味覺和嗅覺的厭食症病人呢！
他完全靠着自己多年做菜的經驗來幫助大家！
不過只是經驗就讓大家獲益匪淺，這讓葉歸想起來了賣油翁的故事。
無他，唯手熟爾！
這對姜明來說就是“無他，唯經驗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