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和沈..蘭君他爸爸是同一個醫學院的學生,兩人關係很好,平時總會在一起討論醫學問題。”
“後來,我們兩家分在了一個家屬樓,所以我和蘭君兩人從小就認識。”
閆惠敏實在不想回憶那段時間的日子,就只挑了簡單地說。
“但後來沈家出事了,沈伯伯就....反正,從沈家出事以後,我和蘭君就再也沒見過了。”
“我也好奇她怎麼突然不理我了,你沒見我剛纔還主動跟她打招呼嘛。”
閆惠敏走到姜寧山身後繼續推着他往前走,這才男人沒再攔住。
“是不是蘭君下鄉受了刺激,她原來是我們大院最粉嫩的姑娘,沈伯伯從來沒讓她幹過一丁點重活。”
閆惠敏看着自己粗糙的雙手,眸子暗了暗,“那你呢,姐夫,你怎麼和蘭君認識的。”
“你還讓她碰你的腿...連我你都不讓碰的。”後半句話,閆惠敏是小聲嘟囔出聲的。
其實她已經知道姜寧山和沈蘭君怎麼認識的了。
寧山下鄉去的是嶺省的紅星大隊,而沈蘭君最後被分配的地方就是這個叫紅星大隊的地方。
但爲了表現她的無辜,閆惠敏只能假裝不知道。
除此之外,她其實也想試探下姜寧山對她的態度會不會因爲剛纔的事對她心生嫌隙...
“我下鄉時,她幫我看過病。”男人聲音極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閆惠敏卻聽到了!
閆惠敏瞬間開心了,臉上笑出一朵花。
她就說嘛,姐夫是最念舊情的那個人!
肯定不會因爲外人不理她的。
“姐夫,你放心,我的醫術一點不比蘭君差,等一會到家我就給你試試我新研發的膏藥。”
同閆惠敏的開心不同,沈蘭君回到小院時心裏是沮喪的。
怕青青擔心,她一直都強顏歡笑。
還是等到最後臨睡覺時,沈蘭君才知道原來青青早就看出來了。
看着弓着身子像個小貓般直接鑽進她被窩的小丫頭,沈蘭君終於露出了笑容:
“冷不冷,小心着涼。”
宋曼青調皮地眨了眨眼,把手中的暖手袋塞到沈蘭君懷裏,“媽你拿着,這個很暖和的。”
隨後直接摟住沈蘭君的脖頸,“媽,今天遇到什麼事了嗎?”
一晚上,媽媽都心不在焉的,好幾次她喊她,她都沒反應。
宋曼青心裏第一反應就是和姜大佬有關。
上次姜大佬突然問媽媽工作的地方,她怕他已經直接去找媽媽了。
見沈蘭君始終笑着說沒事,宋曼青直接試探着問道,“媽,是不是和姜大佬有關...”
沈蘭君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頓了幾秒才連忙開口解釋,“青青,你被誤會,我...我和他...他沒什麼關係。”
沈蘭君忽然有種被自己孩子逮到談對象的羞恥感,臉漲得通紅。
宋曼青把沈蘭君抱得更緊,用她的擁抱去迴應她的緊張。
“媽,我不反對你追求幸福。”
70年代的人思想還很保守,離婚的都很少見,更別說二婚了。
更何況還是由自己閨女提出來的。
沈蘭君立馬就慌了,“青青,真的不是...”
宋曼青雙手捧住沈蘭君的臉,“媽,看着我,聽說我。”
“我希望你開心,沒有什麼比你開心更重要。
什麼世俗,什麼偏見,什麼閒言碎語....
這些統統比不上你的開心和幸福。”
“所以,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真的不反對你再追求幸福。”
“只是....姜大佬...”宋曼青想起那雙冷眸的眸子和在他院外看的那個女人..“我覺得姜大佬不合適。”
聽到這話,沈蘭君心臟不由得有些緊張,“青青,你不喜歡他?”
這話更問出嘴,沈蘭君就有些後悔了。
她這個樣子,完全就是在不打自招。
“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好奇你爲什麼會對姜同志有偏見。”沈蘭君連忙開口解釋。
宋曼青不想瞞着沈蘭君,“他太冷了,要把他暖熱需要太多的熱量和付出,而我,不想讓您這麼辛苦。”
“我媽是這世間最好的媽媽,您從小就被姥爺捧在手心,您只需要當好小公主就行了。”
沈蘭君心裏涌上一股暖流,一整天的悲傷和氣憤全被女兒暖心的話所替代,緊緊回抱住宋曼青,“嗯,媽媽不會讓你擔心,媽媽會變得勇敢。”
她會守護好自己,不會再給閆惠敏任何傷害自己的機會!
更何況,她們倆原來那筆賬,她還沒跟她算呢。
只不過,談起沈老爺子,宋曼青忽的開口,“咱們今年過年去姥爺那過吧。”
政策已經放開了,最近已經有好多人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宋曼青不知道前世沈老爺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等她來京都時,沈老爺子已經去世了。
沈蘭君激動的雙手顫抖,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真的嗎,青青,咱們能去嗎?”
沈蘭君真恨不得立馬就飛過去,那裏有她最親近最思念的人。
宋曼青點頭,“嗯,而且過兩天小舅舅就要來了,咱們到時候跟小舅舅商量一下。”
宋曼青前段時間讓周廷想辦法把沈憶陽哄騙到京都,這樣就能離那個肖雪遠一點。
沈憶陽已經同意了,過兩天就會過來。
母女倆窩在牀上又聊了很長時間,萬家燈火夜,屋裏昏黃的燈光傳遞着人世間的溫暖。
從這天起,沈蘭君開始着手調查當年下鄉的真相,從當年負責通知她下鄉的幹事開始查起,順着線索往與閆惠敏有關的方向去查。
閆家現在在京都是享譽整個圈的醫藥世家,背後有不少人巴着。
所以沈蘭君剛查出了一點線索,風聲就傳到了閆惠敏耳朵裏。
閆家。
閆惠敏手中擺弄着找人新做的銀針頭也不擡,眼神癡狂的往桌上的海綿道具上扎。
她那天可看到了,沈蘭君就是靠着這銀針給寧山治好病的。
既然那村姑可以,她一個京大醫院的中醫科主任更是沒問題。
閆惠敏眼神死死盯着道具上的穴位,可試了好幾次,最後都給扎歪了!
閆惠敏耐心漸漸沒了,又試了幾次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脾氣隨手把手裏的銀針狠狠朝前面扔去!
銀針穿過桌子直接扎進女人胳膊裏,站在桌前的婁晚玉疼的“呲”地一聲。
可只這一聲淺淺的驚呼聲立馬就被閆惠敏瞪了回去。
“爲什麼?!明明我以前比她手藝好的!爲什麼我現在連個穴位都扎不進去?!”
她不就是當了主任後懈怠沒動手嘛!至於差這麼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