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山擡頭望去,就看見眼前的女人一臉認真,態度堅決又強硬。
午日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射在沈蘭君的側臉,這一瞬,姜寧山感覺自己心跳忽地漏跳一拍......
她好像他的如兒...
考慮到小男孩的心理,沈蘭君陪着小男孩直接在醫院現場做了筆錄,這樣孩子就不用去派出所了。
姜寧山一直在旁邊靜靜的陪着她,等她給小男孩重新上完藥,姜寧山就讓助理直接送了男孩回家。
忙完這一切,兩人才有說話的機會。
“你...你怎麼來這裏了?”沈蘭君神情有些拘謹,雙眸望着輪椅上的男人忽明忽暗。
姜寧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冬天到了,腿有些疼,聽說你在這裏,想找你來看看。”
姜寧山話音剛落,沈蘭君就微微蹙眉,目光裏流露着擔心,快步上前開始爲姜寧山檢查膝蓋。
“今天的事,你不用擔心,老文是我老友,你不會受影響。”
姜寧山低頭看着蹲在他眼前的女人,眉眼溫柔,安靜又倔強,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印記,可這一切,偏偏又像帶着魔力般吸引着他。
女人額間的碎髮微微散落,但卻絲毫不知,滿心的心思都落在男人的腿上。
“給你留的藥,你是不是沒按時喫?”
沈蘭君去省城時,還是放心不下姜寧山,雖然沒法給他繼續鍼灸了,但是她調整了藥方。
看他雙腿的神經反應遠不如在紅星大隊的時候,沈蘭君沒來由地有些生氣,瞪了男人一眼,這才起身去找鎖在櫃子裏的銀針。
姜寧山神情淡淡,不在意地垂眸。
他能站起來有什麼用?
原本,這世間沒有人想讓他站着陪在旁邊了。
“今天...謝謝你。”沈蘭君取銀針時背對着他說了謝謝。
她還從來沒見過他說這麼多話,更何況,他今天還這麼貶低自己。
沈蘭君不敢看姜寧山的眼睛,低着頭緩緩掀開他的褲腳就準備給他鍼灸,可她拿着銀針的手腕剛剛擡起,門外就有人闖進來了!
“姐夫!姐夫!你怎麼樣?”
女人尖銳的嗓音突然響起,屋裏的兩人不約而同都擡頭望去。
下一秒,原本正拿着銀針的沈蘭君忽地愣住!手裏的銀針跟着落地!
閆...閆惠敏?!
她死也不會忘記這個面孔!
自從知道當年下鄉那事是閆惠敏從中摻和後,她每日每夜都會夢見這個女人!
是她害了自己的一生!是她害得她和爸爸誤會多年!
沈蘭君瞳孔猛地微縮,長長的睫毛跟着顫抖,“姐...姐夫?”
姜寧山蹙眉,他察覺到了沈蘭君情緒的不對,只是閆惠敏在,他還是先回了她,“有什麼事嗎?”
閆惠敏來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遲璽被帶走前想辦法跟她通了電話。
她是真沒想到這男人這麼沒用,纔剛出手就被逮走了。
可當她聽說有個坐輪椅的男人過來時,她立馬就衝了過來!
一定是寧山,肯定是寧山來找沈蘭君了!
這一路上,閆惠敏緊張的心臟都要停了!
既緊張又害怕,腦子裏瞬間想起年輕時來自沈蘭君的絕對壓制!
那時,沈蘭君處處比她優秀,處處壓制着她,周圍的人每次都會拿沈蘭君和她比,就連她的初戀最後喜歡的都是沈蘭君!
她隱忍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把這賤女人弄到鄉下了,她怎麼又回來了?!
閆惠敏壓制着心底的恐懼,露出一抹虛僞的笑容,像是剛發現沈蘭君般語氣驚訝:
“蘭君?!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太好了!”
閆惠敏說着就激動的彎下身,當看到旁邊姜寧山的褲腿竟然被人動過時,閆惠敏眼角閃過一絲狠戾,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伸手就要去握沈蘭君的手。
沈蘭君眼裏的厭惡絲毫不隱藏,動作跟着避開,只瞥了一眼閆惠敏,確認這人就是夢裏的那張臉後,直接轉身看向姜寧山。
“你是她姐夫?”聲音冰冷又陌生,姜寧山從未聽過。
閆惠敏心裏緊張眼神緊緊盯着姜寧山,生怕他張口否認。
可男人只望着沈蘭君沉默不語,兩人的目光互相對峙,波濤洶涌。
閆惠敏受不了置身事外,正想開口解釋,就聽見旁邊男人出聲了,“嗯。”
轟!
沈蘭君緊緊握着,嘴脣跟着顫抖,心裏莫名涌上一股委屈和氣憤!
閆惠敏竊喜,向前一步還要繼續去拉沈蘭君的手,“蘭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
沈蘭君啪的一聲直接拍掉閆惠敏的手!撿起地上掉落的銀針轉身走到辦公桌後。
“病人請回吧,我今天身體不適,無法爲你治療了。”
姜寧山定定的看着沈蘭君開始收拾東西,終究沒再多說什麼,“走吧。”
閆惠敏等的就是這句話,立馬推着姜寧山往外走。
只是走的時候依然假惺惺地朝沈蘭君打了招呼。
一直等到走到院外,閆惠敏才真正鬆了口氣,心裏沒來由地涌上一抹委屈,“姐夫,你怎麼突然跑到這醫院了,我前兩天給你看病,你還不讓,結果你卻...”
此時的閆惠敏就像個小嬌妻,十分自然地朝姜寧山撒嬌。
可這次男人沒再慣着她。
男人擡手硬生生制止了前進的車輪,聲音冰冷帶着質問,“你怎麼和沈醫生認識的?”
“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嗎?”
閆惠敏忽地怔住,沒想到姜寧山竟然會問這些,但等她反應過來他竟然在質問她時,火氣瞬間上來了!
“姐夫!你這話什麼意思?說得好像我是壞人一樣!”
“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要是讓我姐姐知道你這樣想我,這樣想我們閆家,你知道她會有多難過嗎?!”
閆惠敏說着說着竟然把自己說哭了,或許是因爲剛纔壓抑的情緒導致她神情緊繃,被這一刺激,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
看着身側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姜寧山終究沒忍下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沈醫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剛纔她情緒明顯不對勁,他感受到了。
閆惠敏順坡下驢,知道就算她不說,姜寧山肯定會自己查。
與其這樣,倒不如由她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