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團長腳步凌亂地往前走,後背已經沁出一層冷汗,邊走邊弓着身子回看跟在後面的姚尉庭。
“快到了,白天天同志就在辦公室呢。”
廖團長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原來還以爲這大人物是要團裏孤立白天天呢,哪知道他竟然會錯了意。
廖團長努力地回想當時接到的“通知”。
不對啊,當時姚家人確實是想找白天天麻煩的啊。
但是這大人物現在都已經站在身後了,他還有什麼需要證實的?
廖團長現在就盼着他那個助理沒有太聽他的話,盼着白天天此刻正好好地待在辦公室裏。
可等他顫抖着雙手打開辦公室的房門,看到屋裏的情景,立馬就要關上門。
但身後突然地伸出一隻大手,穩穩地按住了門。
“白天天,你到底要不要臉,你現在什麼處境你心裏沒點數嗎?竟然還敢來上班。”
“就是,看她這股狐媚勁兒就知道不好對付,團長都已經不讓她上臺了,還賴在咱們省裏不走呢。”
“我看就是想繼續留在省裏吊金龜婿呢,你沒聽說嗎?上次竟然收買了服務員,自己私自偷跑到包廂裏了。”
廖團長見自己突然被點名,嚇了差點跪了下來。
他可沒有故意不讓白天天上臺啊,都是聽了姚家人的吩咐。
辦公室裏的白天天捏緊了雙拳,不管周圍人說什麼,她都不迴應。
只定定的站在那裏。
廖團長的助理見白天天不爲所動,不耐煩地叉着腰,隨後忽地上前,拽着白天天的後脖頸就要把她拖走。
白天天掙扎着要起身,助理趕緊瞪了周圍人一眼:
“都是死了嗎?還不快過來幫忙?”
姚尉庭緊緊握拳,眼裏都是怒氣,廖團長嚇得扯開嗓子朝屋裏大喊,“都給我住手!”
屋裏的衆人聽到喊聲立馬都愣在了原地。
助理看到廖團長來了,嘴裏還帶着抱怨,“團長,她,她就是不走!”
廖團長上去猛地扇了助理一巴掌,他是讓助理打發白天天走,但是他沒想用這麼暴力的方式啊!
這羣人怎麼還動上手了?
白天天強逼着自己不要流淚,這點困難算得上什麼。
可下一秒,她就看見人羣后面的姚尉庭。
白天天眼神恨恨的掃了姚尉庭一眼,隨即衝開人羣跑了出去。
她原本以爲這個大領導是個好人。
當時他還那麼和藹地鼓勵過她。
可上次在姚家那次,她就看清楚了這些人的真面目。
其實他做的也沒錯,人都是要保護自己家人的。
“白同志,你等下。”
姚尉庭快步跟上攔住了白天天,被叫住的白天天表情倔強,面露疏離。
姚尉庭看着那雙和故人越來越像的眼神,心裏閃過一絲心疼,她比上次見面消瘦了不少。
來時的姚尉庭雖然對白天天深表歉意,但他還體會不到白天天處境的艱難。
可剛纔他親眼所見的那一幕卻深深震撼了他。
這次,婉婉做得過分了。
姚尉庭眼神真誠,語氣認真,“對不起,給你這段時間造成了困擾。”
他知道,剛纔看到的那一幕只是冰山一角,這些天她所受的委屈尤其是一句“對不起”能彌補的?
白天天忽的擡頭,眼神裏帶着諷刺和不信,“不用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兩人沒注意到的角落裏。
渾身是傷的白母把身上的臭包裹全部扔給了白放,“你快拿着,這死丫頭又在勾引男人呢。”
說完,就往前面湊了湊,打算看清楚姚尉庭的模樣。
上次被明成帶走之後,母子二人被明成狠狠揍了一頓。
挨完打,白母就反應過來了,他們被騙了。
他們就得死死盯着白天天,盯着白天天才能拿到錢,所以兩人又回到了省話劇團。
只是白母沒想到,她剛來,就碰到白天天又跟男人廝混。
瞧着這背影應該年齡挺大的,白天天可真是什麼人都能勾搭住啊。
簡直跟她那個死了的娘一模一樣。
白母滿臉憤恨的看着白天天,瞅準時機就準備撲上去,可等她剛邁開步子,姚尉庭就轉過了身。
看到姚尉庭的那一刻,白母眼神裏充滿了震驚!
整個人就像看到鬼一樣,拉着白放就趕緊跑,邊跑還邊喊,“鬼啊!有鬼!有鬼,放兒,快跑。”
白放一臉懵,瞅了眼太陽底下的兩人,語氣不滿道,“哪裏有鬼啊,媽,你是不是看錯了。”
但白母哪裏聽得進他的話,拽着他的胳膊就往遠處跑。
那個男人分明就是鬼!
她在那死女人衣服裏面的內兜裏見過照片。
那死女人當時嫁給白爸時說照片上那人是她死去的丈夫。
這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在這裏,不是鬼是什麼?
白母像瘋了一樣,嘴裏嘀嘀咕咕,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
白放被扯得生疼,終於甩開手腕,上前猛地給了白母一巴掌!
“媽,你看清楚,這光天化日的,就算有鬼,也不敢出來啊!”
白母被打得眼冒金星,漸漸地腦子也清醒了過來。
對啊,現在可是白天,白天哪裏有鬼!
白母扯開被兒子擋住的視線,就往姚尉庭那個方向看。
話劇團大院裏,姚尉庭身下的影子清晰可見。
白母越看越興奮,這男人確實不是鬼!
他竟然是白天天這個小賤人的親生父親!
這個天大的祕密竟然被她發現了!
怪不得呢,怪不得那個白天天那個狐狸精老媽不願意跟着老白,原來她的情夫是省城人。
老白這個臭不要臉的,明知道她懷的不是他的孩子,竟然還願意娶她。
想起年輕時的恩怨,白母眼神越來越怨懟。
此時的姚尉庭忍着怒氣臉色鐵青的正在跟追過來的廖團長講話。
“以後不要再欺負白天天同志了,該是她的戲就是她的。”
“還有,你那個助理,行事猖狂,欺軟怕硬,我十分懷疑這位同志的品性,還請廖團長好好管一下自己的幹部。”
“以前欺負過白天天同志的其他同志,必須要給白天天道歉。”
姚尉庭極力壓制着自己暴怒的情緒,想盡可能地彌補姚時婉犯下的錯誤。
廖團長彎着腰擦着汗連連點頭,他自己心裏也知道,這次團裏確實做得過分了。
遠處的白母見姚尉庭訓人的樣子,心裏大喜。
看來這男人,還是個領導。
這要是能從他手裏要點錢回去...
白母激動地蹲守在角落,許久之後,等姚尉庭準備回上車時,她猛地充了上來:
“你認識周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