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楠躬身問道:“殿下問六小姐可用過午膳了?若是沒有,能否移步殿下那處一起用膳?”
悠然糾結了……
這三個四個的,她都不想……
若非要選一個,她還是想選最熟悉的雲天曠手裏的那個食盒。
可是,選了三哥,那老大和老二必會跟上……
雲天百也跳了出來,把悠然往前推,“既是殿下有請,那不如便請六妹妹移步!”
老大不依,嚷嚷道,“那如何使得?六妹妹尚未出閣,怎能陪同外男喫飯?!”
雲天百攔住他,“六妹妹是醫者,前去指導病人用膳,順便自己也用了,有何不可?”
好有道理。
悠然突然心頭一跳,好像明白了二哥的意思。
想必是上午雲天白的那一句驚世駭俗的話,叫二哥聽了去,他拼死也要攔着大哥。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攔了老大,必也要攔老三,否則難以一碗水端平啊!
想到這裏,她堅定地跟着賈楠走了。
雖說與外男要避嫌,可更應該要避嫌的,是自己與三個繼兄的關係!
賈楠沒想到自己居然如此順利將六小姐請到殿下屋裏用飯,內心感動得熱淚盈眶。
進了屋,賈楠趕緊讓小兵把飯菜端上來,自己把殿下慢慢扶下了牀,在桌邊坐好,才關門出去。
楚珩一開口就十分愧疚,聲音帶了一絲沙啞,“聽聞沙城糧倉被燒,孤深感抱歉。”
悠然端起碗,“你抱歉什麼?那潛入的賊兵是你安排的?還是說,沙城裏出了內鬼,是你指使的?”
楚珩搖頭,“自然都不是。”
“那你抱歉什麼?因爲你的黴運,連累了沙城?”悠然挑了一顆脆蘿蔔放進嘴裏咬得嘎嘎響。
楚珩抿脣不語,算是默認。
另一手緩緩拿起了稀粥。
悠然冷哧一聲,“你一人黴運,就能連累全城守兵和百姓餓肚子,我說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啊?”
楚珩沒有答話,慢條斯理地送了一勺粥入口,那表情要多隱忍有多隱忍。
悠然看一眼他碗裏的稀粥,又看一眼桌上豐盛的雞鴨魚肉,突然明白過來,“哈,你這是怕喝粥把自己嗆死,所以非要拉我來陪喫?”
楚珩又是輕飄飄一個“你懂”的眼神,繼續隱忍地喝粥。
悠然突然來了興趣,“哦,那你說說,今兒早上的粥,二哥送過來的,你喝着喝着,沒嗆死?”
楚珩臉上現出受傷的表情,聲音更加沙啞了,“那吸管吸不了粥,孤只好用勺子……結果勺子斷了……卡在嗓子裏……”
蘇悠然:……
“我懷疑你在騙我,但我沒證據!”
楚珩默默從桌子旁邊摸出了一個光禿禿的勺柄。
蘇悠然:……
她又扒了一大口飯,啃了一個雞腿,再問:“那平日呢?你一日三餐的,都要發生點意外?”
楚珩點頭,“魚刺和骨頭是絕對不能出現的,否則必卡。喝湯必嗆,麪食必噎。就像上午喝個藥,也會嗆到咳嗽不止……不過習慣了就好,橫豎也死不了。不過受點罪罷了。”
蘇悠然:……
楚珩繼續說道,“話既到此,孤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六小姐得空時便過來陪孤用膳?”
悠然想起方纔屋裏三個哥,一時不知該不該拒絕。
她只好訕笑着轉移話題,“眼下沙城缺糧,只怕明日起便會捉襟見肘吧?也不知二叔想出什麼法子解決糧食問題?”
“上午蘇家糧鋪送米過來,孤已知曉。”楚珩點頭,“雲大將軍得了啓發,來與孤商議,先向沙城幾大富戶借糧,撐過幾日再說。待援軍到來,便可緩解。”
然而到了晚上,西夷兵便開始大肆攻城,一邊攻城一邊散播流言,說沙城已經粒米不剩,讓守兵不要負隅頑抗,徒增傷亡。
雲釗咬牙切齒,這是藉機動搖軍心來了!
他也明白西夷兵的意圖,西夷自是要加快攻城速度,免得沙城援軍到來功虧一潰。
不得不說,在西夷一邊瓦解軍心一邊加快攻城力度下,沙城北面城牆竟險些失守。
雲釗一夜都沒有睡安穩,立在城牆上指揮守城將士堅守城池,連帶着三個雲家兒郎也拼殺了一夜。
連着幾日,雲家三兄弟都是夜裏拼殺,白日昏睡,得空還要去救治傷員,倒也無睱顧及蘇悠然這邊。
悠然前幾日捐糧後特意留名,這幾日便果然看到氣運值有所上漲,短短几日,已經漲到了兩千多。
而且氣運值旁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問號。
她點了進去,發現是氣運值增長的一個補充說明,大意是系統經過修復bug,氣運值可以重複累計,以便促進消費。
她眉開眼笑地誇讚了一番,“本兒,這樣才合理嘛!否則我若是窮死,你這兌換商城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啊!”
小本本有氣無力地答道,“是啊,你再不消費,本寶寶就要餓死了啊……”
“你也會覺得餓的嗎?”
“本寶寶要升級!要變強!”小本本可憐兮兮地說,“本寶寶升級了之後才能知道自己真正的任務是什麼……”
悠然:……
行吧,你一個不知道自己任務的系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不過,這個bug一修復,她的氣運值攢得就快,她也高興!
所以在後面幾日她參與到傷員救治的時候,見到高熱不退的、感染嚴重的,都於心不忍地換了許多退熱藥物、消炎藥物出來,同時也獲得了傷員們回饋的感恩值。
到了第七日,西夷攻城愈發猛烈,守城士兵接連幾日傷亡也很慘重。
雲釗感到心浮氣躁。
第五日的時候城中百姓和將士已經開始斷糧了,雖有商戶和富戶捐糧,後面百姓們也紛紛拿出自己儲存的糧食,但耐不住守城士兵人數衆多,短短几日就消耗怠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