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嬸子就笑問道,“花嬸兒,敢情方纔是你們家二蛋救了天曠大姐姐的呀?”
“可不是嗎?我方纔回到家看到他渾身溼漉漉的,還以爲他下河摸魚去了,一問才知道原來竟是他救了天曠家的大丫頭!”花生兒笑盈盈地對着於氏說道,“天曠四嬸,你看咱兩家還是有緣分的嘛!”
於氏心頭升起極其不好的預感。
方纔郭氏才把花嬸兒罵走半條街,這一回頭,他家的二兒子就救了落水的大丫頭?
這時周氏和李氏郭氏也急匆匆地跑過來了。
郭氏一見女兒半躺在地上咳嗽不停,趕緊就撲上去把女兒抱在懷裏,“哎喲,哪個天殺的把我女兒給推下了河?我可憐的女兒!”
旁邊那婆子趕緊說道,“他三嬸兒,你可不能亂說話呀。剛纔我們洗好衣裳都離開了河邊,就剩你家大丫頭和二丫頭,可沒旁人推的她!”
郭氏的眼神就瞪向雲曼菀。
雲曼菀已經被花嬸兒方纔說的話嚇得臉色蒼白,呆愣愣的看着那被花嬸兒推過來的黝黑青年。
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於氏趕緊小聲對郭氏說,“三嫂,二姑娘失足掉下河去,大姑娘去拉她,也一起掉下去的。”
然而面對這花嬸兒,周氏素來性情溫婉,面臨如此局面,立刻大聲呵斥道,“花嬸兒你可不要亂說話,壞了我家大姑娘名聲!”
那花嬸兒嗓門更大,“哎喲天曠娘,你可不能翻臉不認人啊!我家二蛋子救了你家大閨女,你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啊。我就說了他們早有着天定的緣分,這一回是跑不了了。”
周氏不想同她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理論平白壞了自家姑娘名聲,扶起女兒就要回去,口裏說着,“兩個丫頭都被嚇壞了吧?快快先回去,將村裏的郎中請來看一看纔是要緊。”
郭氏聞言扶着雲曼茵起身就要往回走。
花嬸兒卻攔住了他們,“人又沒死,請什麼郎中?依我看,咱們趕緊把這你家大丫頭和我家二蛋子的親事定下,纔是正理兒。”
周氏氣的不行,“定什麼親啊?沒見倆孩子都嚇得魂兒都快掉了?”
“我看着還好好的,哪這麼容易就被嚇壞了?”花嬸兒拉着周氏衣袖,不肯放人,“我不管,我家二蛋子救了你家大丫頭,這肌膚之親沒有也有了,你家大姑娘不嫁我家二蛋子,還能嫁給誰?”
周氏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小悠然這時忽然開口了,指着那黝黑青年對姜悠辰說道,“哥哥,我覺得這個鐵憨憨不可能救了我家大表姐的哦。”
花嬸兒氣死了,“你個丫頭片子喊誰鐵憨憨呢?”
周氏卻眼睛一亮,“小悠然你說什麼?你爲什麼說他不可能是救你大表姐的人?”
小悠然就指着那青年的身後邊,“哥哥,你看他身上的衣服好奇怪哦。前面是溼的,背後卻是乾的。”
姜悠辰立刻醒悟過來,“大表舅母,你看他身上的衣裳只有前邊溼了,後邊卻是乾的。會有人下水後,只有前邊衣服溼掉的嗎?”
周氏恍然大悟,繞着那青年看了一圈,然後才冷笑着對花嬸兒說道,“好你個花嬸兒,撒潑不成算計到我家頭上來了?真真是豈有此理!”
那花嬸兒神色一窒,然後才嘴硬着說,“就是我家二蛋子救的人!若不是他還能有誰?你把他喊出來啊?!”
周氏低頭看向自家女兒,“你當真不知道救你的人是誰?”
雲曼菀驚恐地搖頭,“我……我沒看見是誰……”
花嬸兒神色更加高傲,“救你的人,就是我家二蛋,你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雲曼菀嚇得全身都打着擺子。
那花嬸的兩個兒子,她是有耳聞的,都是有些癡傻的。
都過了二十多也說不上媳婦兒。
她纔不要嫁給這樣的傻子!
周氏摟着她往家裏走,“甭和這個婆子論長短,我們先回去換下溼衣裳要緊!這天兒一天比一天冷,沒得凍壞了身子!”
花嬸兒也不惱,只朝着周氏的方向大聲嚷嚷,“親家母,明兒就等着我請媒婆上門兒提親!”
小悠然嘆了一口氣,她終於知道,爲什麼上一世,大表姐會嫁這個傻里傻氣的二蛋姐夫,都是因爲二蛋有着這麼一個潑辣的娘啊。
後來大表姐回京後,一紙和離書把這二蛋姐夫丟在這裏。大表姐自己歸了家住在國公府,卻沒少替她操心,明裏暗裏幫了她多次。
就衝着這一點恩情,她也不能再次眼睜睜看着大表姐成了這傻二蛋的媳婦兒。
她於是扭頭擋在了花嬸兒跟前。
花嬸一愣,“你個小丫頭片子,擋住我的路做什麼?”
小悠然脆生生地說,“這位婆婆,我是小丫頭,可是我不是騙子哦,你污衊我是要倒大黴的。”
她一指姜悠辰,“哥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呀?”
姜悠辰終於刷了一次存在感,“對對,妹妹說什麼都會成真的!花嬸兒,你污衊我妹妹是要倒大黴的!”
唔……以後把妹妹的話重複一遍就行了!
花嬸一聽就笑了,“嘿!你們兩個小屁孩兒,還敢詛咒老孃?信不信你們纔會倒黴?”
小悠然也不理她,反正自己已經許了願,扭頭轉向那黝黑青年笑嘻嘻地問道,“這位小叔叔,是你救了我大表姐嗎?”
這青年傻里傻氣的嘿嘿笑道,“是,是啊。我娘說就是我救了他。”
花嬸得意的笑道,“大家都聽到了吧?就是我家二蛋子救了他。我說天曠娘,你們可不能忘恩負義呀。”
旁邊有婆子就指指點點,“難不成真的是她家這二蛋子救了天曠家的大丫頭?”
“若是真的,那兩家結親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
“是呀,反正二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再去說旁的親事也不好再提了。”
周氏扶着雲曼菀氣得渾身發抖,扭頭看向小悠然準備把她喊回去。
卻聽到小悠然又笑嘻嘻地問那青年,“這位小叔叔,你會水嗎?”
方纔她已經注意到,這青年到了這邊上,都不敢往河裏看一眼。
花嬸一聽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