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距離選秀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但實際上有了心思的家族已經早早的開始準備了起來。
家世高一些的世家女子,自然是奔着皇上的後宮去。不過今年沒有阿哥成年,選不成皇子福晉,一些聰明些的或者年紀不着急的便準備將皇上請了旨,可以不必參加這次選秀——畢竟現在皇上年紀也大了,長成人的皇子也已經有了不少,但凡是個聰明的也該知道,即便是去了皇上的後宮,也未必有她的一席之地。
但是出身普通的八旗姑娘瞄準自然就是阿哥們的後院,畢竟有不少皇子的後院人丁稀少呢!要是真的進去了,得了恩寵,生下兩個孩子,即便自己的夫君沒有登上皇位的,可能那也是預定的王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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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拿到了?”窗邊的女子慢悠悠的給花剪着枝椏。
“拿到了,主子…”太監小心翼翼地往上一瞧,嘴裏的話卻是欲言又止,他有些不明白主子爲什麼費盡千辛萬苦把那樣的東西拿出來?
畢竟…任誰都能看出來一個似是而非的批命,根本就比不過四貝勒的立場重要呀!要是因爲一個女人便得罪了四貝勒,彷彿有些得不償失呢。
惠妃柔柔一笑,“既然是德妃看好的人,本宮自然不可能搶過來。不過要是讓別人搶了去,本宮倒想看看德妃究竟是什麼樣的臉色了。”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惠妃笑的越發開懷了。她又不是傻,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跟德妃打擂臺?
但是想要德非不如意…那還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惠妃在早些年便生下了大皇子,讓大皇子在一衆皇子裏佔了一個“長”字,這樣的地位自然是很特殊的,直到後面被人追着捧着,人的心態也就不一樣了。
況且她德妃什麼出身,不過是個卑賤的宮女,還是包衣!心高氣傲的惠妃可是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的。
“去,把那個鈕祜祿氏的情況…讓太子的人知道。”惠妃繼續低頭打量手下的枝丫,漫不經心的開口,下面的人卻是渾身一震,接着眼裏帶上了濃重的喜氣。
娘娘高明呀!要是這樣,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那兩個人的關係決裂,到時候不正是大皇子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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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子正扶着小太監的肩膀,在院子裏轉圈。他的腿傷這麼長時間,性子也變得暴虐了一些,特別是傷痛起來,人總是會特別不如意。即便太醫說了,不會影響之後的出行,但是瞧見現在病殃殃的樣子,太子心裏十分着急。
他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滾!你是怎麼攙着的!”太子忍着痛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腳踢在了小太監的身上。
他的身子接着搖晃了幾下,有剛剛進門的宮女嚇的一下子就摔了茶水,索性太子又被出現的索額圖一把攙扶起來。
索額圖攙扶着他坐下,低聲囑咐了身邊的人把屋裏收拾好,瓷片也全部清理乾淨。
“外祖,你怎麼來了?”被索額圖瞧見剛纔的場面,他有些不自在地笑笑,轉頭又瞪了身邊的太監一眼。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太子是從來不拘泥於稱呼的,甚至對索額圖十分親近。
不過此時索額圖可顧不上他的小動作,反而壓低聲音跟他開口,“再過幾個月就是選秀了,太子這裏可有什麼打算?”索額圖眼裏精光乍現。現在宮裏太子是沒有後妃支持的,所以自己這個當外祖的,可得替他好好合計合計…
太子神色一頓。其實算起來,毓慶宮的女人也不少…不過既然外祖提起來了,這件事肯定是心裏有算計的,“外祖可是有什麼想法?”
索額圖摸摸鬍鬚,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態,“只是本官打聽到了一個消息。鑲黃旗的鈕祜祿氏,四品典儀官凌柱的女兒…”這樣說着,索額圖頓了頓,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太子皺皺眉頭,從大腦裏收集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身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往日自己從來沒有放進眼裏的…外祖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一個人,還是說他這個女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索額圖壓低聲音,“外祖可是聽說他家的女兒打小便被批了命格,是一個五福俱全之人。這還是本官花費了很大的功夫纔得到的消息…”
五福俱全?太子心念一動。畢竟他最近總是懷疑自己恐怕是沾染了什麼晦氣先不說,江南那邊出了紕漏,老四又拒絕了自己的橄欖枝,另外竟然還被隆科多那個人騎馬給撞了!
偏偏自己爲了同盟的關係還得笑着原諒他!簡直讓太子窩火的很。
毓慶宮裏有多少個女人,他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若是有這樣吉祥的名頭,把她納進來倒也不錯。
“她這樣的名頭沒傳出去?”太子摸了摸下巴,突然開口。倒不是懷疑自己的舅舅,只是突然有些好奇像是五福俱全這樣的命格,若是想要去配個好的人家當然是輕而易舉,怎麼可能在京城裏都沒有聽說過呢?
索額圖微微皺眉,捋了捋鬍鬚得意的開口,“這有什麼可稀奇的?像是這樣的命格肯定是要藏着掖着,到時候攀一個最高的枝兒…”索額圖意有所指,在他的心目中,當然是自己的太子外甥是那個最高的枝了!說不定凌柱就是故意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自己的呢!
不然怎麼會在這麼巧的時間讓他得到了得知了這件事情?
索額圖一點兒都不懷疑得到消息的準確性和來源。這麼多年的養尊處優,和別人的追捧,早就養大了他的心思,也失去了過往在官場上的敏銳性。
太子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那還得勞煩外祖替我接觸此事…”
索額圖擺擺手,“不過就是選秀的事情,太子一句話的事,內務府就能辦好,到時不必舅舅親自出面的!”雖說太子準備納凌柱的女兒,但是在索額圖眼裏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自然對他不屑一顧,更別說是與他交涉了。
太子瞧見他自高自傲的模樣,心裏有些不滿。不過終究還是按耐下去,外祖爲他操心這樣多,你大把年紀還在朝堂上勞心勞力,爲的不就是給自己鋪路嗎?
等到送走了索額圖,太子身邊的太監才悄聲的走了過來。“佟國維大人送了信過來…”
太子皺皺眉頭,終究是接過了遞到手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