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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新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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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平書院,某間學舍內。

    明亮的燭火下,舉子步存良正捧着一卷經義,默默地誦唸着。作爲一個寒門學子,步存良能在這座京畿西道第一學府唸書,靠的就是堅持不懈的努力。每日的夜讀,也是他必修的功課,算是他多年養成的良好習慣。

    半夜的寧靜,可以使他更好地凝神靜氣,研讀經典。步存良翻閱着手頭的書卷,頭也不擡地呡了口涼茶。這時燭火忽然猛地顫抖一下,步存良毫不在意,他翻了一頁書,正準備眯眼看下去。

    “呼”的一聲,一陣陰風將書案附近的窗戶吹開,深秋的寒意瞬間涌入室內。

    “老謝,老謝!”步存良皺着眉頭,頭也不擡地對着隔壁側室呼喊道。

    “來了,來了,步先生,有什麼吩咐?”一個面色滄桑,粗布麻衣的中年僕傭從側室小跑着過來,他傴僂着身軀,摩搓着手掌,諂笑道。

    步存良指着那扇洞開的窗戶,冷聲道:“去把窗戶關上!”

    老謝看了眼呼呼竄風的窗戶,一路小跑着走到其跟前,伸手將其闔上,他瞄了眼俯首看書的步存良,墊着腳小心翼翼地離開書房。對於他一個不識大字的僕傭而言,像步存良這種學子簡直就是孔聖人下凡,是天底下有數的能耐人,自己作爲侍奉他的僕傭,自然要小心翼翼的,更何況步先生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步存良繼續翻閱着手頭的書卷,可他不知爲何,再也不能靜下心來,一股名爲煩躁的情緒涌上心頭。他猛地將書卷擲在案上,毫無頭緒地在室內來回走動,可心頭的煩躁卻越來越嚴重。

    “老謝,老謝!你死了嗎?”步存良憤怒地嘶吼着,他額前青筋暴突,雙手也捏得發白。

    老謝如一隻受驚的土撥鼠,慌慌張張地從側室小跑出來,惴惴不安道:“步先生,又有什麼事?”

    “你沒聽到外面那麼吵啊,給我出去讓他們安靜,讓他們小聲點!”步存良面目猙獰,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

    老謝莫名其妙地側耳傾聽了一番,外面除了些許風聲,並沒有任何異動,他低聲囁嚅道:“步先生,是不是你聽錯了,老謝我沒有……是是是,我出去勸勸他們!”

    看到步存良兩條漸漸豎起的眉毛,老謝收起原本的說辭,連忙拿起一隻燈籠,躬身跑了出去。

    深秋的室外還是頗有些寒意的,老謝猛地從溫暖的學舍跑出,不由地先打了個哆嗦,他望着周圍黑漆漆的走廊,低聲嘟囔道:“哪來的聲音啊,步先生是不是心情煩躁,起了幻聽了?算了算了,先出去轉上幾圈,省的他又開罵……”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似哭泣又似哀嚎的聲音,聽得老謝渾身一哆嗦,“不會吧,真的有怪聲?”

    那詭異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老謝的耳邊,不斷敲擊着他的心頭,如同一隻魔爪,狠狠地抓繞着。老謝面色慘白地提着燈籠,臉頰抽搐着朝前走去,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雙腿,只能憑着本能繼續前進。

    周圍的學舍漆黑一片,並不是所有書生都和步存良一樣,都喜歡夤夜讀書。由於開平書院管理嚴格,並無太多娛樂活動,平日也不許書生隨意出入,故而很多人天黑便上牀睡了。這反而令詭異的氛圍更加濃重,老謝心裏不斷念叨着漫天神佛,期望着他們保佑自己,然而事違己願,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了。

    不知何時,老謝已經走到了一處僕傭的房舍,這裏和學舍不同,裝飾構造都異常簡陋。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座房門洞開的簡陋僕傭房舍反而更像是張開大嘴,準備吞噬活人的怪物。

    “嗯,小張怎麼大半夜還開着門,還點着燈?”老謝是個異常節儉的莊稼漢子,他生平最厭惡的便是浪費的行爲,他頓時有些不悅。可當他準備訓斥幾句時,慘白的窗紙上忽然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

    “嗯?”老謝有些驚愕,開平書院不是沒有高官的女兒在此讀書,可她們都集中在書院一處獨立區域,不許與其他學子接觸。更何況這裏是處僕傭的房舍,怎麼會出現女子呢?難道……

    就在老謝胡思亂想之際,窗紙上又浮現出一道人影,從他的衣着體型來看,應該就是住在此處的僕傭小張。他的出現令老謝也是一驚,小張的行爲舉止有些僵硬,彷彿是具被人操縱的人偶。

    清冷的月光照射在窗紙上,那道女子的人影和小張的身形漸漸接近,並有所重合,似乎在做些親暱之舉,老謝頓時有些氣惱,他是個頗爲傳統的男人,這等野合之事,自然是不願看到的,他剛想叱罵兩句,卻悚然發現,自己無法張嘴發聲。甚至連舉手動一動手指,都變得困難無比。

    老謝只能像觀看皮影戲一樣,站在屋外,眼睜睜地望着窗紙上映出的兩道人影,不斷做出各種親暱的舉動。老謝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訓斥他們非禮舉動的心情,極度的恐懼縈繞在自己的心頭,不知爲何,他總感覺有些不妙的事情,即將就要上演。

    果然!原本還和僕傭小張親暱的女子,忽然猛地推開小張,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寒芒四射的鋼刀。

    老謝雙眼圓瞪,他想要提醒小張,可嘴徒然地張開,卻不能說出一句話。

    森然鋼刀劃過小張的身軀,濺起的鮮血瞬間噴射到慘白的窗紙上,依稀可以看到帶着溫度的白氣。紅色的血,慘白的窗紙,漆黑的夜,交織在一起,映入老謝的瞳孔。老謝牙齒不住地打顫,雙手握着的燈籠也燭火忽明忽暗。

    屋內的屠殺還在繼續,誰能知道那體態柔弱的女子,竟如熟練的屠夫,不斷揮舞着鋼刀,朝着小張的各處要害砍去,可偏偏後者還不能發出一聲慘叫。徒然想要躲閃,卻往往迎來更加致命的一擊,溫熱的鮮血幾乎糊滿了慘白的窗紙,可老謝偏偏依然可以看清室內的情景。這一出可怖的“皮影戲”仍在繼續,老謝只覺得一陣溫熱的液體順着自己的褲襠流下,他居然失禁了!

    可即便如此,老謝依然僵直地站在原地,無法有片刻動彈。而室內血肉模糊的小張,幾乎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移動,他想要爬離那個手持鋼刀的魔頭,可右手剛剛擡起,一道寒芒便瞬間閃過,他的五根手指被同時斬斷。緊接着老謝便看到小張的人頭被鋼刀劃過,在飛起的瞬間,被那女子的左手接住,竟然還似乎有些親暱地將頭貼在臉頰旁,絮絮叨叨地在說些什麼。

    “等等……我爲什麼能看到這些?”老謝悚然發現,那窗紙是厚厚的箭竹紙,基本不透明,即使內外都有燈火,也看不清具體的情景,可自己卻如同就在室內,親眼看到了一切,,“怎麼會這樣?”

    老謝牙關“咔噠咔噠”的顫抖着,他試圖舉起燈籠,照清具體的景象。“咚!”一個圓滾滾的物件從窗紙裏飛出,順勢滾到老謝腳邊,老謝定神一看,竟是僕傭小張滿是不甘和驚懼的頭顱!他顫抖着擡頭望着,只見一隻慘白的手臂從破損的窗紙裏伸出,旋即一柄滿是血污的鋼刀也從內緩緩浮現,動作之慢彷彿是要看老謝看清刀的具體模樣。

    “救命啊,殺人啦!”老謝忽然覺得身體能動了,他扯開嗓子到處大吼道:“步先生,快來人啊,殺人啦!”

    老謝燈籠也顧不上拿了,他不知哪來的力氣,撒開雙腿便是一頓狂奔,朝着步存良的學舍跑去。

    “步先生,快跑啊,書院裏有鬼啊!”老謝也顧不得可能引來步存良的叱罵,他一腳踢開學舍大門,厲聲吼道:“步先生,快跑,快……”

    可還沒等他說完,老謝忽然看到了這輩子最恐怖的一幕,步存良的書房內,無數尚帶着溫熱的鮮血浸溼了房間各處,步存良渾身血肉模糊,彷彿是被亂刀割砍過一陣,那件他最喜歡的寶藍色長衫已經被鮮血浸透,而步存良的頭顱卻正好停留在老謝衝入房中的腳邊,一切和剛纔的一模一樣!

    老謝已經恐懼地說不出話來,他強行壓制心頭的各種負面情緒,想要大口呼吸來緩解,可滿屋子的濃烈血腥味,卻讓他直欲嘔吐。終於他忍不住趴在地上,哇哇地狂吐不止,直到胃裏的酸水全都吐了出來,老謝才勉強有些好轉。可當他隨意一看時,頓時又覺得渾身冰冷,體內的血液彷彿在瞬間凝固。

    步存良那滿是血污的腦袋,正靜靜地躺在老謝的腳邊,臉上滿是不甘和驚懼。老謝剛纔那隨意一瞥,看到的卻是它瞳孔裏映襯的景象。在步存良已經失去神采的瞳孔裏,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面色慘白,渾身血污的女子,正握着一柄寒芒閃爍,猶自滴血的鋼刀,雙腳離地,飄浮在老謝的身後。

    不知爲何,老謝的腦袋不受控制地緩緩朝後轉去,當他完全後望時,一道寒芒順着他的目光奪射而來!

    “啊!”一聲慘叫劃過夜的蒼穹,久久縈繞在開平書院的上方,這一夜註定很多人將會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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