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是風雪,院子裏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一個人影了。
謝雲書只站了一會,手腳都凍僵了,風不斷的往衣服裏鑽,厚實的斗篷也御不住這透骨頭的寒氣,謝雲書想,現在應該是她逃出去的好時機吧。
身後響起腳步聲。
“雲書。”
沈澤上前兩步將窗戶關上。
他轉身看向她,皺起眉頭:“不冷嗎”
“我要說不冷你信嗎”
謝雲書語氣淡淡,在案桌前坐下,重新拿起了話本。
沈澤將食盒裏的點心放在了她的手邊。
“你要是覺得悶,等這雪不下了,我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真的不打算放我走嗎”
沈澤的手一頓,擡頭看了她一眼,“我說過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不需要”
謝雲書語氣激動了一些,他憑什麼這樣對她憑什麼將她拘在這裏她又不是他的犯人
這一年都快過完了,爲什麼謝沉還沒有找到這裏來
沈澤看着女人眼底的恨意和憤怒,他心裏隱隱作痛,撇開了視線,轉身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
香爐裏寥寥輕煙一點點在屋子裏散開。
謝雲書用手背掩嘴打了個哈欠,只感覺腦袋裏昏昏沉沉的,將書放下,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
等到平穩的呼吸傳來,沈澤才起身,將她打橫抱起,放在了牀上。
給她掖好被子。
“世子。”
外面傳來聲音。
他起身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北風吹得大雪胡亂的翻飛。
沈澤站在屋檐下,靜靜的看着這一方天地。
“俞管家已經十多天沒有消息了。”
沈澤皺了皺眉,看了身後人一眼,“去採買藥材了嗎”
“嗯。”
護衛眼底帶着擔憂,“原來都是五天能趕回來的,現在都半個月過去了,屬下擔心”
沈澤緊抿着脣角,好半響,才道:“如今正逢大雪封山,再等幾日再看看。”
夜色漸漸落下。
謝雲書站在雪地裏,茫然的看着四周,只見周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這裏是哪裏”
一個人也沒有,她這是逃出來了嗎
她往前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又想往後走,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她跌了下去,肚子一陣不適,她趕忙爬起來。
“不行,我不能留在這裏,我得趕緊走,不然我會凍死在這裏的。”
她拔腿就朝前面跑。
謝沉,你在哪裏快來救救我
突然混沌的夜色中撕開了一條縫,光亮傾瀉出來。
謝雲書仿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顧的朝着那抹燈火過去,黑暗遠離,整個天空霎時明朗了開來,謝雲書停下腳步,怔怔的看着這裏。
是燕子山,她怎麼到這來了
謝雲書左右看了看,突然觸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黑色蟒袍,棱角深邃分明,熟悉又讓人悸動。
“是你嗎謝沉。”
謝雲書喃喃自語,擡手捏了一把臉,疼痛襲來,不是夢。
她不顧有孕的身子,拔腿就朝着男人跑去。
“謝沉”
一支鋒利的箭矢從她眼前劃過,直直刺中了男人的身體,緊接着第二支,第三支
男人滿身是血的倒在了眼前。
“謝沉”
謝雲書瞳眸破碎,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緩緩擡起頭,撞進了一雙陰冷戾氣的黑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