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書心裏大概瞭然了幾分。
這案子其實要翻案很簡單,只是錦衣衛沆瀣一氣,收受賄賂,屈打成招,這要是抽絲剝繭下來,會得罪不少人,而且她纔來北鎮撫司,在這之前,對於這裏的黑暗,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管了這件事對她沒有好處。
謝雲書心裏明白,將那封狀紙疊好,塞到了書裏。
“二少爺,該用晚膳了。”
謝雲書來到桌前坐下,端起碗,突然問道:“孃親呢”
“今晚將軍會過來,夫人在正屋那邊等着呢。”
謝雲書心裏不是滋味,將碗放下,擡頭道:“嬤嬤,你說娘爲什麼這麼死心眼”
蘇嬤嬤一愣,隨即領會到這話裏的意思,在謝雲書身邊坐下,拿起筷子給她撿菜。
“到底這麼些年了,將軍心裏沒有夫人,可在夫人心裏,將軍始終都是她的男人,二少爺的生父。”
“用銀子將這個男人留下來,可這個男人轉頭便將銀子花在了別的女人身上,她心裏舒坦嗎”
蘇嬤嬤停下手,望着身邊這個眉眼果決的孩子,輕嘆了口氣:“你比夫人看得清。”
她遲疑了一會:“夫人其實也是爲了二少爺。”
謝雲書眼眸微微一動,有什麼從腦海中閃過,抓不住。
“夫人想再給二少爺生個弟弟。”
謝雲書腦袋轟的一聲,張了張嘴,聲音乾澀:“她是想”
蘇嬤嬤輕輕點頭:“她想讓二少爺過本來的日子。”
原來母親至始至終都是爲了她。
蘇嬤嬤離開後,謝雲書躺在牀上久久的睡不着,回想着過去的點點滴滴,最後她索性坐起身,下了牀,重新來到案桌前,將那張狀紙翻了出來,審視了片刻,繼續鋪開紙奮筆疾書。
經過幾日,謝雲書纔打聽到錦衣衛指揮使陸然的行蹤,這一晚上,她從北鎮撫司出來,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上了梅苑望京有名的戲院子。
她找了夥計,塞了一兩銀子,利用錦衣衛當值的腰牌,成功來到了二樓天字號房門前。
謝雲書鼓起勇氣:“大人,您要的酒來了。”
不一會兒,從裏面傳來一聲慵懶磁性的低沉嗓音。
“進來。”
謝雲書屏住呼吸,端着托盤,低着腦袋推門走了進去。
她將酒壺放在桌上,伸手摸到衣服裏,想將她熬夜寫好的狀紙拿出來。
“喲,”一隻手很快抓住了她的細腕。
謝雲書身子僵了下,緩緩擡起頭,撞進了一雙似笑非笑的黑眸裏,只見這張俊朗的面龐跟她預想中的那個人並不一樣,她左右看了看,並沒有再看到其他人。
眼前的這個白面書生就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然,當今聖上眼前的紅人
“這梅苑怎麼還有這麼俊俏的夥計本大人之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陸然盯着這張精緻的臉,眼神微微火熱了一些,手中的滑膩更是讓他有了點別樣的心思。
他輕笑了一聲:“莫不是他們知道本大人好這一口,特地將你送到本大人面前來的”
謝雲書聽到這聲古怪的話,並沒有多想,而是連忙將狀紙拿了出來:“大人,我今兒來是因爲”
“你怎麼在這裏”
謝雲書的身子一怔,循聲望去,霎時睜大了眼睛。
只見屋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還很面熟,不就是她的長兄謝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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