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心中有點喫驚，這人短短几句話，讓我發現，今天這個局似乎是專門奔着我梅蘇來的。
或者說，是專門奔着我梅九來的。
因爲他的一句，“人家就認您的報告”不禁讓我感覺是不是這背後有文管單位的人指定要我的報告呢？
當然，這也只是我心中瞎猜而已。
現場，我也沒再跟對方繼續聊下去，因爲多聊無益。
“不好意思，我們梅蘇只是個拍賣行，只做拍賣相關的生意，其他的一律不做，見諒。”
我說完就起身要走。
對方也立即道，“就算你們不出報告，那我們也是要撤拍的。”
“沒關係，這是您的自由，一切按合約來就行了。”
“那，我們這幅畫都沒拍，也不會產生稅費，能否減免點費用。”
我聽得不禁笑了起來，都特麼這個時候了，不想着給我點封口費，還想着跟我要減免。
“按合約辦！”我說完就轉身走了。
如果按我們梅蘇的合約，根據拍賣會準備到不同的階段，撤拍的話，是需要支付不同點數的違約金的。
而眼前這已經是上了預展了，等於是到了最後一環了，現在撤拍要按古董估價中位數的百分之十五收取違約金。
也許有人會覺得，上拍最多也就收15個點，如果再給點優惠，15還不到，這不拍了怎麼比上拍收的還多呢？
其實這並不多，畢竟這只是按估價收的，而且撤拍了，拍賣行就收不到買家的佣金了。
所以，相比較正常上拍，這十五個點一點都不多。
但對賣家來說，東西沒賣出去還得支付十五個點的違約金，那就不少了。
當然了，如果是正常的撤拍，一般拍賣行也是不會嚴格按照合約收取這麼多的，多少都會給些優惠。
如果是老顧客大藏家的撤拍，一般收個五六個點就差不多了，最多不超過十個點。
不過，今天這傢伙跟我玩套路，還想拿優惠，門都沒有。
所以，這十五個點一點都不能少。
我特意交待麥威廉，撤拍可以一分錢不少交齊了才能拿走這幅畫。
否則，按時上拍，給我拍出去。
而直到梅蘇秋拍的古書畫專場開拍前，對方都沒有正式提交撤拍申請書。
這就等於是對方打消了撤拍的念頭。
其實算一算也能理解，畢竟估價4700萬，15個點的違約金就是705萬。
如果賣給境外的價格不是天價，還不如直接在這拍賣會上就拍了算了。
後來麥威廉提醒我，其實對方那天跟我提過撤拍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這個事，他的意思是估計對方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就是，如果能拿到我的鑑定報告，那就走私去境外，賣個高價。
而如果我不配合，沒拿到，那就順水推舟直接拍賣會上拍了就行，反正不會虧。
我覺得麥威廉想的是對，對方應該就是這麼打算的。
不過，真正等拍賣會開始後，我就發現，我們又想簡單了。
梅蘇的秋拍，麥威廉今年特意安排的比較早，因爲從時間排程來看，國內主要拍賣行都集中在十一二月份。
所以呢，我們梅蘇的秋拍就安排在了十月底進行。
這也正好是十一過後，酒店方面也屬於一個淡季，舉辦預展拍賣會等的相關費用都要低很多。
人家麥威廉真是會精打細算，這方面都被他算的死死的。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榮古齋爲了避免跟國內大拍行發生時間衝突，就特意將他們的秋拍安排在了十月底。
所以，根據我之前的特別指示，榮古齋的拍賣會什麼時間我們就跟着什麼時間。
因此，這秋拍就定在了十月底。
但是呢，人家榮古齋竟然跟我們玩了個陰的，他們等我們印完圖錄都發出去了，這傢伙竟然不惜成本，重新印製圖錄，將他們秋拍的時間給推遲到了我們後面。
而且，他們的秋拍竟然緊跟着我們的秋拍。
梅蘇開拍，榮古齋辦預展。
梅蘇拍賣頭一天結束，榮古齋第二天就直接開始開拍。
好傢伙，這基本上是無縫將我梅蘇秋拍帶來的人流量給一分錢不花的接了過去。
當然，也不是一分不花，至少人家重印了圖錄。
不過，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榮古齋之前的圖錄壓根就沒印多少本，是故意給我們做了個圈套等我們鑽進去呢！
話往回說，等我們定下了秋拍的時間，所有圖錄也都印製好了，也都發出去了，才發現中了榮古齋的圈套了。
但是，發現也沒用了，沒辦法重新再改。
一來成本太高，二來對我們影響不好，畢竟秋拍是年度大拍，幾十億的生意，是很嚴肅的事情，不能隨便更改。
所以，我們也只好被榮古齋耍了一次。
這件事也讓我跟麥威廉有了個新的感受，就是之前我們打榮古齋打的得心應手。
但是一旦我們梅蘇做大了做強了，而榮古齋變小了變弱了之後，反而他們比我們更加的靈活了。
用麥威廉的話說，這可能就是大企業病。
我不知道什麼大企業病，其實這就跟人有錢了出名了，就更加的在乎自己的名聲一個道理。
我們不敢輕易改變，生怕影響不好。
但是，人家榮古齋不怕，這屬於典型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當然，聽說榮古齋很得意。
但我清楚的很，這其實並不是好事。
在古董這個行當裏，聲譽和實力比靈活更加的重要，重要的多。
榮古齋想要佔我梅蘇的便宜，直接用我的流量，看着很爽。
實際上，這反而更加的讓榮古齋病入膏肓。
先講我們梅蘇的秋拍吧。
奚北葭她們家之前圈定的古董，麥威廉也早早就安排了人帶他們參加拍賣會了。
當然了，他們家肯定是不方便報名的，只好用我蘇古雅集的名義去拍了。
其實他們家的那四千萬也都在蘇古雅集，肯定最後是我們幫他們付錢拍下的。
不過每一場拍賣會麥威廉都安排了網絡直播，爲的是方便港島及境外的買家方便電話或網絡競拍。
而這直播的地址我也都給了奚北葭，估計她們家的人也都會抽空看看直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