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看這個!!”一名探索隊員大喊道,衆人皆將視線探去,終於在下方發現了一個岩漿溶洞,滾燙熾熱外表裹着灰質的流動性物質化作了一條長河,
時不時岩漿層表面會滲出一個接着一個的氣泡,然後炸裂開來。
而在岩漿池的最中心,一塊數十米高的冰石無比惹人注目,這還僅僅只是冰石外露在岩漿池外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罷了,恐怕岩漿池內的體積大到讓人難以想象。
能夠看見冰石的表面在這極度高溫下緩慢的消融着,但消融的速度並不快,蒸騰的蒸汽撲面而來,遮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唐夏冰拉住顧沐熙的手腕纔沒讓對方掉進岩漿池中,顧沐熙伸出手遮擋那熾熱的風,哪怕身着防護服,她還是能夠感受到周圍那急劇的高溫。
“夏冰...”
“這塊冰石由冰的權柄創造,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封存在八岐之蛇的身體將其封印在這岩漿池之中了,岩漿流入了冰石的內部,在百年間煉化着八岐之蛇的屍身。”
“即使再高溫也難以融化的極冰,冰之權柄的傑作。”
“恐怕在百年前,冰石的體積比現在要大上百倍不止,而現在,裏面的生物恐怕已經能夠自由的活動了。”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複眼出現在了冰石內部,隨後一個龐大的黑影以恐怖的速度從冰石內部的岩漿池中撞向了冰石表面,霎那間地動天搖。
洞穴內一陣搖晃,探索隊員們一邊控制着身形防止自己落入下方的岩漿池,一邊感嘆着神蹟連忙拍照取樣。
“傳聞中,八岐之蛇擁有着遮天蔽日的身形,羊型的身體,龍爪般的四肢,拖拽着一條鯨類的長尾,
“每一顆頭顱的長頸上都長着一對蜻蜓般的翅膀,當八個長頸上的翼翅全部張開,便可遮住太陽,施捨下永夜,阻擋白晝降臨。”
“它的中部兩顆如同人類般的頭顱分別能夠引發地震海嘯、颶風暴雨,五顆蠕蟲般的頭顱可以發射具有分解物質能力的光線,一顆龍形的頭顱能夠讓所有的生物爲之顫抖戰慄。”
“如同人類般的頭顱?”
“你可以理解成...兩名古時扎着小辮剃着光頭的兩名男性的臉放大無數倍的樣子?”
唐夏冰發現自己腦中已經有畫面了。
小東西長得真別緻。
不過詭異類的鬼物長得抽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顧沐熙大小姐經常去翻閱這些書籍資料嗎?”
“當然,其實我還對馬裏亞納海溝的龍母有過了解,同樣也是遮天蔽日的體型,但那位就有點像一攤血肉與眼球的混合體了,螺旋塔的身形,像個倒三角。與龍完全不沾邊的那種。”
“咳咳,話歸正題。”
顧沐熙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八岐之蛇執掌着兩個權柄,分別是災難與恐懼。”
“當災難權柄全力催發時,全球絕大多數的都會噴發,地震將會摧垮沿岸的一切,海洋淹沒山谷,直至地面的一切都被吞沒。”
“當恐懼的權柄被全力催發,屆時全球的人們都將陷入名爲‘無妄’的恐懼中。”
“嘛,不過任何一隻審判級鬼物放任不管都能毀滅世界就是了,能夠審判全人類乃至整個世界的鬼物。”
“沐熙......”
唐夏冰突然說。
顧沐熙還是第一次聽到唐夏冰直呼她的名字,有些不太自然。
“啊...嗯...怎麼了,夏冰你說吧。”
“八岐之蛇無法用弒神者殺死,沒辦法像阿忒緹樂斯那樣殺死。”
古神之海事件已經是很遙遠以前的事情了,對唐夏冰來說。
“祂需要用刃的權柄去殺死,用天叢雲劍斬下祂最後的一顆頭顱。”
顧沐熙聽到後瞳孔微顫,意識到了事情有多嚴重。
“什麼...?夏冰,可現在想要停止這個計劃已經來不及......”
“不,不用,計劃照常進行。”
唐夏冰看着那冰石中龐大的身影,緩緩攤開雙手,嘴角微揚,久違的瘋狂閃過眼底。
“弒神者雖然不可能將其殺死,但一定將其重創。”
“我們在海岸線花費近三千萬美金安置了一千三百座釘矛發射器,這些專門爲捕獵曾經地球上最大的生物藍鯨而生的器具會將那裏改造成它的真正墳墓。”
“夏冰...你的意思是,你們那掌握了刃的權柄?可以在海岸線殺死想要逃入太平洋脫身的八岐之蛇?”
顧沐熙聽出來了言外之意。
“嗯,這必然逃不過天元集團的眼線,所以我希望天元集團替我將這件事情隱瞞,別讓詭祕調查局知道,不然他們會投鼠忌器的。”
“這未免也太冒險了...”
“是啊......”
唐夏冰就這樣站在石峯上與冰石中那恐怖的巨型身影平靜地對視着,對比起來,她的身影渺小的像顆塵埃,搏殺神明的瘋狂在這一刻被襯顯到了極致。
“太冒險了。”
..........
看着滿房間的玩偶,橘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下腳,自己也真是腦抽抽了,帶着許小涵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陪少女在街機廳抓娃娃。
雖然他後面自己也有點上頭就是了。
只見忍野櫻奈安靜的坐在牀沿,手中捧着一個玩偶熊,將玩偶熊對準橘青,少女輕輕挽起玩偶的手臂對橘青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現在是晚上八點鐘,喫晚飯了嗎?”
橘青沒想到少女還有這樣的一面,有些不知所措,訕訕地撓了撓頭:
“你...不難過嗎?或者難受什麼的?”
“爲什麼這麼說呢?”
忍野櫻奈輕輕將膝蓋弓了起來,雙手環抱着腿,將玩偶熊舉過膝蓋遮住了自己的臉,不想讓橘青看到自己的表情。
白色的睡衣讓少女此刻看上去很白淨。
“你明天就要死了,在冰封完八岐之蛇後,你會死吧。”
“嗯,我知道。”忍野櫻奈點着頭說。
“你...就不想哭一下什麼的?”
忍野櫻奈聽到這眼睛微微一亮,爬向牀頭拿起一個小本本對準了橘青。
學會笑?
學會發自內心的開心?
學會迷茫?
學會不安?
......
......
本子上寫了很多很多的情緒,少女小心翼翼地將它們記錄着,每當自己完成一項後便將它勾起。
學會哭的那一欄後面並沒有打上?。
少女將臉探出筆記本,如同一隻小貓:
“我還沒學會悲傷和哭呢,所以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