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嗯...讓我看看。”十一嘴脣輕抿，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輕捧起羽生玲奈的臉，左看右看彷彿在確認着一件商品是否合格。
“怎麼樣？其實之前就有好多經紀公司來找過我了，但他們出的價格都不是很理想，如果你想要的話。”
而十一隻是眼神平靜地拉起了羽生玲奈的衣袖，在確認了對方身上有許小涵瘟疫造成的傷口後點了點頭，一臉不解地看向了胖女人：
“嗯？”
胖女人在看到那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後瞳孔微微一顫，內心滿是疑惑，但還是趕忙解釋：
“我...我不知道啊這些，玲奈，這些傷口是從哪裏來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可沒有這樣子對待過你吧。”
十一則是裝作知心大姐姐的樣子捏了捏羽生玲奈的臉，輕聲說：
“放心說，你已經安全了，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
羽生玲奈有些不自然地拉回了衣袖，遮擋住身上的傷口：
“不是他們弄的，這裏雖然對我不是很好，但也不差。”
胖女人臉上表情並不好看，但聽到羽生玲奈沒有陷害自己後還是鬆了口氣。
“所以說，唐桑，你決定花多少從我這將他買下來呢。”
十一輕哼着比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萬日元也太...”
胖女人臉上表情有些糾結。
“三百萬日元。”十一微笑着說。
“三...三百萬？！他...他值三百萬？！雖然我能明白他的長相是很優秀，但他的性格也太孤僻了，貴經紀公司的出手未免也太......”
十一則是隨意地將交疊的腿放下站起身：
“あらさん（艾拉桑），有些時候錢並不能來衡量一切的價值，每個生命的內在也是很重要的，表面上的一覽無遺，但內在的卻仍等待我們發掘不是嗎？”
“可......”胖女人的眼神閃過一絲精明的光。
“我突然有些不想賣了，除非......”
羽生玲奈平靜地聽着胖女人與十一之間的對話，平靜地聽着自己像個商品般被倒賣來倒賣去。
而十一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艾拉桑，有些時候人的貪婪會讓你失去先前所擁有的一切哦。”
“五百萬日元如何，五百萬！”胖女人此刻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面色興奮，脖頸上的一圈肥肉如同水波般抖動。
而十一則是再次輕輕捧起了少年那張白皙到彷彿飽受病痛折磨的臉，看着對方深邃而又幽藍的瞳孔，聲音很輕：
“你想和我走嗎？離開這裏，像個正常人一樣。”
羽生瞳孔微微一顫，鬼使神差間輕輕點了點頭，等到回過神後十一已經轉過了身，嘴角有着狡黠的笑。
“五百萬。”十一點頭同意。
“可我...”胖女人還想說什麼，卻發現十一的左眼已然閃起一絲藍光，原本狡黠的笑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危險。
“貪婪真的會吞噬您所擁有的一切，艾拉桑。”
一股寒意席遍了胖女人全身，胖女人不禁嚥了口口水，隨後不敢再與十一對視，急忙答應了下來。
羽生玲奈知道自己被賣出去了。
像個商品一樣。
在之前他受脅迫聽從忍野八冬的命令，迫於生計不得不在歌舞伎町出賣身契，而現在，他又換了個主人。
不...
從出生開始在他身上的枷鎖就沒斷過，所有人都告訴他應該斬殺那條天穹的惡龍。
等他回過神時，羽生玲奈發現自己已經跟着十一上了一輛加長款的商務車，車內的氣溫恰到好處，暖洋洋的很舒服。
車中還蔓延着少女身上噴灑的香水味，嗅覺一向靈敏的羽生玲奈並不喜歡香水那刺鼻的味道，但這一次他卻覺得還行。
薄荷與一些植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並不難聞。
窗外的雪花飄舞，少年卻無心於向後疾馳而過的景色。
身體因爲疫病的刺痛感再次涌向了全身，刺激着少年的感官。
十一隨意地倒着冰櫃中的紅酒，輕輕抿了一口，少年在此時開口了。
“我們會去哪？”
“如果要離開日本的話，能延緩一週嗎？”
“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在那之後想讓我幹什麼都行，無論是經紀出演又或者是什麼，我都會配合......”
當然......
如果能去再見養父母一面那就更好了。
羽生玲奈這麼想着。
“一週嗎...？”十一的臉上似乎有些糾結。
“嗯...一週。”
“行吧。”十一最後點了點頭。
“你的身上還有一萬多日元吧，你在網上訂了一週後的機票，你原本不也想要離開這裏嗎？”十一隨口問。
“爲什麼突然又放棄這個想法了？”
“嗯......”
“沒有錢，不知道他們的地址，去往美洲高牆聚集地的下場恐怕會更慘吧......”
“就這樣下去就行，”
羽生玲奈的嘴角似乎有着一絲苦笑。
是啊，
他連命運的枷鎖都無法掙斷，又怎麼做到這一切呢。
“在那之後真的做什麼都行？”
少年微微一愣，遲疑地點了點頭。
“咔擦了以後變成女孩子當少女偶像，怎麼樣？”
羽生玲奈瞳孔地震。
“噗哈哈哈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十一眼見羽生玲奈居然真的開始思考了起來忍不住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隨意地揉亂了羽生玲奈的頭髮。
自己的經紀人...
還真是一個天真開朗的女孩子。
羽生玲奈這麼想着，隨後緩緩低下頭。
等對方問起自己爲什麼要留在日本一週是，自己又該怎麼回答呢？
爲了最後親手斬殺一條來自於天穹的審判級鬼物？
恐怕對方也不會信吧。
隨後，十一看了一眼少年那沉思着什麼的表情，輕笑了一下後緩緩倚靠在了加絨款的真皮座椅上。
渡小鴉此刻發來短信：“怎麼樣了。”
“完全OK。”
至於爲什麼十一前要加個唐字，那純屬她個人的惡趣味罷了。
接下來就看會長如何安排了。
十一愜意地伸着懶腰，眼神淡然地看向了窗外。
是找個機會將少年殺死，又或者是奪取對方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