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房間內。
宋秋雨看着下方沉默且肅殺的人羣,緩緩站起了身,看了一眼唐夏冰。
唐夏冰此刻上半身在陰影中,並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生氣了。”
宋秋雨說。
唐夏冰:“......”
“你對自己公會的人產生感情了。”宋秋雨繼續說着。
彷彿在說一件與二人並不相干的事實。
“理性確實還並未將你淹沒。”
“但我看出來了,你的內心中那顆名爲理性的種子此刻早就已經生根發芽,只是被短暫地壓制了而已。”
“我不準備留下任何隱患。”
“就像最開始所設想的那樣......”
宋秋雨說着緩緩對唐夏冰舉起了手,眸中金光閃爍。
下一刻,
江蟬的指尖輕微抽動,最後一把扯碎了對她的禁錮,緩緩降落至了地面,血線在她的周圍瘋狂飄舞,此刻的她如同一隻來自於地獄般猙獰的惡鬼。
“嗯...?”宋秋雨似乎有些意外。
但還是沒有猶豫地向着唐夏冰用出了精神衝擊。
想象之中的攻擊並未實際降落在唐夏冰身上。
只見江蟬嘴角有着一絲鮮血溢出,在下一刻毫不猶豫地衝向了宋秋雨的方向。
“對支配權柄的理解更加深刻了嗎...”
宋秋雨說着,
支配權柄作爲幾大權柄之一,其涵蓋意義非常廣,威能自然同樣也如此。
最基本的支配操控物件並不算什麼,
真正支配一件事物的性質,支配事物的‘意義’纔是支配權柄恐怖的地方。
對方剛剛用支配的權柄直接支配了她這次的精神衝擊並將其化解。
隨後,宋秋雨單手握持住一柄劍柄處有着皇冠雕刻於其中的鮮血劍刃,輕而易舉地抵擋着江蟬襲來的進攻。
下一刻,無數鮮血長矛飛來了她的方向,一隻如同來自於蠻荒的銀白兇獸同樣被從虛空中召喚而出,大吼着廝殺而來。
“吼——!”
轟——!
教堂上方突然傳出的炸響讓所有公會成員身體都微微一震,面露沉重地看向了爆炸來源的那個房間。
渡小鴉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收起了手中的吊牌,猛地握住冥鴉順着支柱跳上了二樓。
與此同時,橘青感受到嗜血狂暴的冷卻在那一瞬被減爲了0。
會長的回溯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頓時醒悟,在下一刻給所有公會成員全部上了嗜血狂暴。
下一刻,又是一道炸響聲猛地迴盪在了教堂的另一邊。
只見一個全身燃着火焰的龐大機械身影再次直直撞了進來,如同一臺推土機般摧毀着沿途而來的一切。
此刻的教徒全身的機械身軀上滿是可怖的痕跡,面部表情讓他看上去如同一隻猙獰嗜血的野獸,目光飛速地鎖定着下方的目標。
“我們去支援會長,這裏交給他們!!”
橘青大手一揮,對着十一許小涵和渡小鴉大喊。
“你們...”
教徒全身紅光大作,下一刻,機械的身體開始飛速變幻,無數導彈發射器出了他的背部,尖端閃着鐵青色寒芒的導彈此刻正飛速地鎖定着全場的目標。
而教徒本身同樣也化作了一架體型大到誇張的煉獄重炮,胸口處能量開始飛速地匯聚。
“都要死...”
轟——!
下一刻,胸口處的能量暴涌,一道彷彿能貫穿天際的激光轟的一下射出,背部的無數枚導彈在助推器的作用下同樣噴射而出,拖着尾煙飛向了衆人。
“操他媽的,就是這個鐵疙瘩殺了穗崽?媽的跟他拼了!!”
公會成員們彼此目光猩紅,迎着那如同惡鬼咆哮般襲來的攻擊無畏地衝向了教徒的方向。
無限樓內突然開始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場面上所有的人都難以站穩住身形,跟着一起晃動,原本攻向公會成員的激光在下一刻射歪將教堂中央的神像瞬間切割成了兩半。
“什...什麼情況?!”
“不知道!”
“發生了什麼嗎?!”
“該死,先別管這麼多了,那個傢伙的下一道攻擊到了!!”
而此刻房間內,
江蟬全身的傷痕可怖,死死地護住身下的唐夏冰,血劍一次又一次將她的身體斬爲兩半,自身傷勢的修復速度越來越慢了。
而唐夏冰此刻正集中全身精力使用着精神衝擊與對方僵持。
對方的實力似乎被壓制了...?
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無可抗衡。
宋秋雨一邊使用着血劍切割着江蟬的身體,一邊試圖找準機會直接用精神攻擊將唐夏冰抹殺。
下一刻,唐夏冰吻上了江蟬的脣。
隨着玫瑰之吻的狂暴發動,江蟬緩緩睜開了眼,在下一刻猛地擺脫了一切束縛再次朝着宋秋雨的方向攻擊而去。
漫天血線飛舞。
“嗯......”
地震般的晃動很快也傳到了這個房間。
感受到震動後,宋秋雨停止對二人的攻擊。
“許涵......”
宋秋雨沒有感情般冰冷着默唸着一個人的名字,隨後回頭看了江蟬與唐夏冰一眼,身後一道虛空裂隙浮現,轉身便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警告,警告,副本《無限樓》由於不明原因,正在進行強制關閉,所有玩家請在三分鐘內退出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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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終焉殿堂內,許涵全身浴血,眼中被一片鮮血的紅光浸染,手中的長劍直直地刺入了洗禮池內一位小女孩的心臟之中。
“讓一切...”
許涵劇烈地喘着粗氣,鮮血流入雙眼,身上還未消融的冰晶倒映着終焉殿堂的光。
“停下來吧。”
而許涵身後的不遠處,伯爵正無力地倒在牆邊,嘴中喃喃自語着:
“騎士...獨屬於一人的騎士嗎......”
“許涵...”
“這麼做值得嗎?”
“殺死正在維持無限樓運轉的鑰匙自然能夠停止副本,但你應該很清楚那對那位大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我纔不管值不值得,我纔不想去管這麼多,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許涵緩緩擦拭着嘴角的鮮血,有些狼狽地說。
“這樣子做...”
“她們就沒有人會爲此而死了。”
許涵疲憊的笑着,身後一道虛空裂隙緩緩浮現......
下一刻,一柄鮮血長劍猛地從他的胸膛中穿刺而出,許涵的瞳孔在短暫的放大後迴歸於平靜,看着胸前那柄穿刺而出的血劍臉上的表情卻只剩下了了卻完一切的釋然。
“我說過,”
“那是你最後的機會,我對於不聽話的工具一向是零容忍,更何況是兩次。”
隨着血劍抽離,許涵的身體緩緩倒在了地上,已經幾乎失去神采的目光還停留在終焉殿堂那華麗的頂壁畫上,冷漠到彷彿不包含任何感情正迴盪在他的耳邊,彷彿在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夏冰姐...”
“我真的好疼啊...”
許涵喃喃自語着,腦海中浮現起了不知多少年前那個最怕疼的自己。
眼中緩緩失去了一切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