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是出來了,對嗎?!”趙文青的臉上還帶着不太置信的表情。
“現在看來,是的。”
唐夏冰透過先驅者IV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荒原地帶......
正值冬日,荒原的草地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但依稀能看見一些頑強的蘚類植物攀附在零落的石塊上。
乍一看...似乎一片祥和的樣子,就像與驚悚世界完全不掛鉤一般。
“話說我也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來到高牆的外面。”林凡說,
“趙文青先生,你對人類史的瞭解如何?”
“不,除非是與我研究的鬼物特性有關,不然我也懶得去查詢這些東西。”
“驚悚世界最初降臨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多了去了,太繁瑣。我只知道大概在驚悚世界降臨七八十年左右建造了高牆。”
“我倒是挺喜歡這些東西的。”
十一突然說,手上還在把玩着命運硬幣。
“據說三百年前驚悚降臨以前就有發生一些超自然現象,就比如剛死去下葬的老人突然活過來這種事情。”
“貓臉老太太什麼的。依據我看的歷史,驚悚就像是孢子。”
“在很久以前就一點一點的滲透了這個世界,隨後...在某個春天又或是別的季節綻放爆發。”
“硬要說的話,或許驚悚降臨並不止三百年了,早在或許一千多年前就已經有不少眉頭出現了。”
“貫穿了近代的人類史,包括但不限於古時期爲了“衆神”打響的戰爭,又或者是因爲社會衛生問題導致大範圍傳播的疫病。”
“扭曲的意志妄想着篡改命運行進的軌跡...殊不知是命運在接引着扭曲的意志降臨在祂的軌跡之上......”
“玩了這麼久驚悚遊戲,你們發現了嗎?一個很重要的。”
十一突然說。
“什麼?”
衆人起了興致。
“那就是隨着驚悚副本難度的增加,扭曲意志滲透的程度也就越高......”
“就比如我們上一場驚悚遊戲玩過的向陽貴族鬼校,我們在被副本內的存在攻擊過後就會異化,比以往的低級副本異化程度要高得多。”
“一旦理智完全喪失,我們就會被完全異化,變成一團血肉組成的生物,永遠的迷失於副本之中。”
唐夏冰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在了渡小鴉的身上。
而對方卻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疾馳而過的荒原場景,眼神帶着一絲...
悲傷?
“唐夏冰,你應該很清楚的聽到了吧?”
“維克多在第一次被我們乾死的時候說過的話。”
“當然,很顯然,他背後的存在把他給復活了。”
“是的,維克多在通過那個儀式將靈魂獻祭給上面的存在,”
“至於那個存在,其實我回去以後也有查了不少的資料,但是沒什麼頭緒......”
“副本難度越高...扭曲意志滲透的程度也就越高嗎?”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無邊的迷霧很快便完全包裹住了行駛中的懸浮車,周圍的世界變得朦朧了起來。
“天黑了,開不了了,搞不清方向。”
林凡有些懊惱的砸了砸方向盤。
“在這裏停下會很危險的,輪流值班守夜吧。”
渡小鴉突然說。
“嗯?什麼意思?車裏不是有隔離裝置嗎?我們應該不需要擔心黑霧清道夫...”林凡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
“荒原上...有危險的存在,迷失的靈魂,就叫遊魂好了。”
“遊魂?那些驚悚副本里面的生物不全都是...”
“不一樣的,他們是生物,而那些存在或許是因爲沒有足夠的執念又或是別的什麼...它們沒有實質的身體,如同迷惘的靈魂一樣遊蕩在高牆之外。”
“你好像對高牆外面很瞭解?”
唐夏冰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渡小鴉。
“嘿嘿,大佬,我就直跟你說了吧,我...”
“是在高牆外面長大的啦。”
“不是所有人一出生都是在高牆裏面的,外面的人擠破頭也想着進到高牆裏面去......”
“我以前也一樣,但我進來了,而他們沒進來。”
“他們都死了。”
“高牆外面原來還有人的嗎?我一直以爲外面的環境是不適合生存的。”趙文青不知是不是腦子迷糊了,突然來了一句。
衆人驚異的看着他:
“趙文青先生,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你現在就以爲是適合生存的嗎?!”
“你說...你是在高牆外面長大的?”
十一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問到。
“是啊。”
“可我聽說荒民們的平均年齡就只有27歲不到,長期暴露在驚悚扭曲的意志下,他們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帶着一些......”
“你是說這個?”
渡小鴉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露出了後背,
背上有着四五隻眼球在緩慢的跳動着,一道猙獰的傷口從上貫穿到下面,中間依稀還能看見不少肉芽蠕動。
“你......”
唐夏冰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只覺得心裏面堵得讓她有些煩躁。
難怪那時候渡小鴉即使在異化程度高成那樣子的情況下還未曾喪失理智,
原來對方對於這方面的抗性在長期在高牆外的作息裏面以及變得很高了。
“等等!十一小姐,你是不是說了荒民們的平均壽命就只有27不到?!”
“嗯。”
渡小鴉替十一點了點頭,
“我們的體質會遠高於正常人,這是我們在荒原上生存最基本的條件。”
“但取而代之的就是,我們一般活不了太久,每一個在篝火前的生日都需要好好的珍惜。”
“一生都忙忙碌碌的。”
“或許今天還能和你說說笑笑的朋友在明天就會因爲意外消失,死於扭曲的猛獸,又或者是死在遊魂或者鬼物們。”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以平均年齡去算的十年?又或者是五年三年兩年一年之類的。”
“誰知道呢,以前我還會擔驚受怕自己某一天就會變成一團一團的東西,但我現在已經釋然了。”
“在接下來的幾年裏面我還有這麼多的事情可以去幹,將那些事情都完成了以後也就沒什麼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