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微微吹過城中村簡陋出租房的院子,本來還跟着唐運潮後退的沂歌腳下頓住了。
剛纔有人說她是軟柿子,所以才挑了她做“肉盾”。
這世界上總有些人喜歡戴着有色眼鏡看人,尤其習慣看輕女孩子,特別是她這種長相乖巧的女孩子。
那就讓你感受一下來自軟柿子的支配吧。
唐運潮剛要扯着沂歌繼續退,忽然感覺有一隻鐵鉗扣上他拿刀的手,手肘被什麼東西彈了一下,整條胳膊都麻了起來。
唐運潮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世界一陣顛倒旋轉,整個人砸在了地上,然後被人用力一掀翻過身去,一條胳膊被剪到身後,一條腿被高高掰起,他甚至聽到了嘎吱一聲,整個人慘叫着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沂歌用一條腿壓着唐運潮被剪到身後的胳膊,陳玉掰高了唐運潮的腿,兩個人剛纔只是對了一下眼神,就默契十足的分好工,瞬間就把這通緝犯拿下了。
沂歌聲音涼涼的問:“你剛纔說誰是軟柿子?”
唐運潮滿心臥槽,已經被這番反轉和身體的疼痛搞得說不出話來了。
沂歌伸手扯掉唐運潮的腰帶,將他的胳膊和腿綁在一起,這才和陳玉起身。
陳玉其實非常震驚,她日常聽張闖吹噓沂歌的武力值有多高,但她沒想到竟然這麼強。
看沂歌嫺熟的動作和流暢的手法,要說她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陳玉是絕對不信的!
爲什麼這樣一朵霸王花會到一個養老單位裏做文職?
陳玉頭頂不斷飄過問號和“可惜了”的感嘆。
“厲害啊。”陳玉誇獎着,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感嘆:“你應該來我們單位纔對的。”
沂歌笑了笑:“也是應激狀態下爆發的而已,平時我沒這麼猛。”
陳玉露出不信的神情,眼神彷彿在說:你可拉倒吧,平時不猛張闖會把你誇得跟女武神一樣?
沂歌摸了摸鼻子,沒有接話,轉移話題問:“我之前通知過李隊了,但我們現在轉移到了這裏,是不是要再通知一次?”
陳玉搖頭,還沒解釋自己已經發送過位置了,就聽到有警笛聲在靠近。
沂歌瞭然,掏出手機把剛纔拍的視頻繼續發給有關部門,這裏隨意拉電線的行爲還是要處理的,電車起火的新聞可嚇人了,要防患於未然。
發完消息,低着頭的沂歌瞥見門邊有一隻小龜,彷彿是剛纔水窪邊上的那隻。
現在的龜爬得這麼快嗎?
該走的流程走完已經是晚上7點,陳玉打算回艾思商場拿走她委託服務檯保管的物品,順路還可以送沂歌回家,剛走出城中村就碰到了停車在路邊的陸百。
陸百驚喜地問:“喬小姐,需要送你回家嗎?”
陳玉看了一眼車頭標誌着“壕”的車標,滿臉木然的回頭:“你沒說過你是富二代。”
沂歌無奈:“這是我閨蜜家的。”
“就是你說家裏的菜好喫到你快要飛昇的那個土豪閨蜜嗎?”陳玉收到沂歌的確認,狐疑地上下打量起陸百,內心疑惑:沒聽說豐都市有這麼土豪的一號人物啊,別是什麼騙子吧。
下一秒,後座的車窗放下來,露出司御那張完美的臉,一舉擊中陳玉花癡的心。
這麼好看肯定不是騙子!
司御張口,聲音如泠泠山泉:“送你回家。”
聲音也超好聽!
陳玉立刻推了一把沂歌,“走吧走吧,正好給我小驢省電了。”
沂歌不知陳玉內心所想,揮別陳玉後鑽進了司御的車。
車子啓動後,沂歌發現司御的視線落在她的脖子上,想起自己似乎被唐運潮的刀蹭破了皮,後來竟然忘記了要處理傷口。
沂歌擡手要摸,被司御攔住,從車座隱藏的箱子裏拿出一支藥膏遞給她。
“回去抹上,明天就好了。”
沂歌沒有接藥膏,嘿嘿笑了一聲,高高揚起下巴,朝司御挑着眉:“你直接幫我塗不就好了嗎。”
開車的陸百瞳孔地震:靠靠靠靠靠!
膽大包天的人類又來了!
這種動作,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司御面色平靜,絲毫不爲所動,盯着沂歌的脖子不知道在想什麼,直把沂歌看得發毛。
沂歌覺得司御看她的這種眼神就像院子裏的貓在看魚池裏的錦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一爪子拍過去。
人爲貓爪,我爲魚肉?
沂歌腦補了自己因太過戲精而被司御暴打的畫面,整個人驚出一身白毛汗來,最後訕訕的縮回脖子,訕訕的接過司御的藥膏……
但沒接動。
沂歌:???
不是要給我的?
擡眸望向司御,那人的視線已經從脖子移到了她的眼睛上,幽潭般平靜的眼睛裏彷彿藏着洶涌的暗潮,緊緊的吸住了沂歌的目光,莫名讓她心頭狂跳。
我的天,這就是被顏霸鎖定的感覺嗎!
兩人皮膚微微相觸的位置,一股難言的酥麻順着胳膊涌上頭頂,這是沂歌從未有過類似的感受。
後座的空氣中似乎有種香味逐漸濃郁,沂歌的鼻子頓覺不太適應。
沂歌暗暗平復自己的心情:喬沂歌你爭點氣,不要一看到你閨蜜的漂亮臉蛋就把心裏的小鹿撞死!
“這是什麼靈丹妙藥嗎?”沂歌歪着頭問,“所以你都不捨得放手了?”
司御收回視線,同時鬆開握着藥膏的手:“雖然不是靈丹妙藥,但給你用也綽綽有餘了。”
人類肉體凡胎,真的有靈丹妙藥也承受不起其中熾烈的藥性。
沂歌覺得司御的話裏大有深意,但她並不想追問,一邊收起藥膏,一邊對司御說:“今天幸好是我跟陳玉出來逛街,她若是跟小丹出來,小丹一個文職可對付不了那個混蛋。你是不知道,那人簡直喪心病狂……”
司御聽着沂歌絮叨白天的驚險,不自覺蹙了蹙眉。他沒有告訴沂歌,他會出現是因爲透過帝屋木感覺到沂歌身邊出現了暴漲的妖氣。
沂歌作爲人類是感知不到妖氣的,從她的描述中可見她似乎並沒有遇到什麼怪異的情況,否則沂歌一定會告訴他的。
所以,那股暴漲的妖氣究竟是什麼玩意靠近了她以後外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