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案子的審理結果出的非常迅速,蔡汶對殺人的罪名供認不諱。
下午,陸蔚然陪江晚安去了一趟警局。
薄加淇已經在警局待了好一會兒了。
“加淇。”
“嫂子。”
薄加淇從長椅上擡起頭,露出一雙佈滿了紅血絲的眼睛,聲音沙啞,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明亮的少年,“我媽不肯見我。”
江晚安摸了摸他的肩膀,“我去看看,你有什麼想跟你媽說的,我帶給她。”
薄加淇哽咽道,“我就想知道爲什麼,明明那天她都答應跟我走,離開薄家了,爲什麼她會突然殺了奶奶。”
案子是什麼情況,警方已經給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應該是失手,不是故意的。”
兇器都是房間裏的花瓶,一看就不是蓄意謀殺。
但即便這樣,判刑下來也是五年起步。
薄加淇最崩潰的不是母親殺人,而是母親殺了他奶奶,薄老夫人有多疼愛薄加淇,他就有多崩潰,偏偏他見老夫人的最後一面還在爲了母親的事情跟她爭吵。
江晚安想說點什麼,但是看着薄加淇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個時候好像任何安慰都沒用。
陸蔚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這兒我在。”
警員過來提醒江晚安探視時間到了。
房間門一打開,江晚安就看到蔡汶也剛被帶進來,手上銬着手銬,跟她之間隔着一面鐵窗。
看見江晚安,蔡汶的目光依舊是一潭死水,彷彿什麼都看破了。
“蔡姨。”
江晚安神色複雜,“加淇還在外面,你真的不見他麼?”
“不見了,有我這樣一個殺人犯母親,對他來說是污點。”
“警方都調查了,是失手殺人對嘛?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蔡汶似乎回憶起那天的畫面,猛地閉了一下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再睜開眼時,眼眶通紅,“我只是想去跟她辭行,那天我是想走的。”
“……”
那天,江晚安去過蔡汶的院子後,她一個人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離開薄家老宅,去兒子身邊。
在薄家這麼多年,一直小心翼翼,表面是風光無限的薄夫人,其實不過是做小伏低的傭人,被薄老夫人呼來喝去,看臉色一看就是二十幾年。
江晚安的話點醒了她,讓她覺得自己即便即便繼續在老宅這樣渾渾噩噩下去,對薄加淇的前途也沒有任何幫助,還是累贅。
所以她趁着看管的人不注意,從院子裏跑了出來。
畢竟二十多年婆媳,她想走之前跟老太太說兩句話。
可話不投機半句多,沒說上幾句,老太太就抓着她不讓她走,說她這輩子就得被關在這兒,情急之下她拿起花瓶砸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失手。”
聽到這兒,江晚安的心裏五味雜陳,“如果真的是這樣,律師應該會爲你進行正當防衛辯護,也許不用判刑。”
“真的麼?”蔡汶眼裏燃起了一點光亮。
“具體還要看律師怎麼說,總之如果真的是奶奶不讓你走,你反抗的話,事情性質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