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微微一怔,心裏某處忽然痛了一下。
但很快,她便又握緊了拳頭,掌心被指甲掐着的疼痛在不斷的提醒自己,薄無雩當初給她的傷害有多深。
手術持續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後,薄無雩被安排到了住院部的VIP病房。
“術後只能喫流食,比如米湯之類,可以少量多次,儘量少喫。”
醫生跟護工交代着術後護理的注意事項。
江晚安在旁邊聽了幾句,準備走的時候,手卻被病牀上的某人握緊了。
“別走。”
薄無雩的麻醉還沒過,人還暈着,迷迷糊糊的喊着什麼。
江晚安湊近了些,聽到‘安安’兩個字,心頭微微一顫。
她試圖掙脫,卻被他抓的更緊。
眼看着薄無雩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來,江晚安動了惻隱之心,慢慢放下了手,任憑他握着。
薄無雩似乎是做了噩夢,昏睡的時候臉色一直很差,眉心兩道深淺不一的溝壑微微的顫抖,慌張的樣子前所未見。
再強大的人也被噩夢纏身的時候也無能爲力。
江晚安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此時的病房門外,時天林攔住了要進門的段助理。
“沒點眼力見麼?這會兒你進去的話,獎金一定會全部泡湯的。”
段助理嚇得手一抖,立馬鬆開了門。
怎麼薄總身邊的人全都知道這位江女士啊?就他一個人稀裏糊塗的。
薄無雩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醒來的時候病房裏只有時天林一個人。
“別裝了,晚安不在,趕緊醒醒吧。”
時天林幽幽的聲音在病房裏迴盪,病牀上某人睜開眼,漆黑的冷眸深不見底,淡淡的道,“胃出血裝不了。”
“我說的是你裝睡,麻醉術後半小時就過了,你還拉着江晚安的手不肯松,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麼?”
薄無雩瞥了他一眼,“晚安呢?”
“出去買東西了,說是待會兒就回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聽不聽?”
“別賣關子。”
時天林微微挑眉,意味深長道,“江晚安沒答應楊深的求婚。”
聞言,薄無雩的眸色微微斂緊,“你說什麼?”
“我說,江晚安拒絕了楊深的求婚,就在昨天戴上戒指後,喫飯的時候她就把戒指脫下來還回去了,我特意打電話找餐廳的老闆調的監控。”
時天林怕他不信,直接把監控內容在手機上播放給他看,“現在放心了吧?”
薄無雩的眉頭收了收。
時天林說,“我警告你,再胃出血的話,神仙也救不了你,你給我老實點,別到時候老婆沒追回來,你人先沒了。”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
正說着話,江晚安回來了,手裏還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一開門看到薄無雩坐在牀上,神色一怔,但很快恢復如常,“醒了?”
“嗯。”
時天林立馬說,“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哎,時醫生你等等。”
江晚安叫住了時天林,“既然他醒了那我先回去了。”
“我是真有事,照顧不了他,還是辛苦一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