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楊深的朋友告訴他,薄無雩動了點關係,已經提前見了紅姐和人販子團伙,這會兒人已經離開了拘留所。
“你別急,或許是好消息,或許他知道了玥玥的消息,去找人了。”
“真的麼?”江晚安眸中點起一絲亮光。
楊深說,“我給他打個電話試試。”
說完這話,他撥通了薄無雩的號碼。
意料之外的是,響了幾秒後,電話竟接通了。
“喂?”
“安安在你身邊麼?”那頭的聲音沙啞的不像平時聽到的那樣。
楊深聽出了異樣,“怎麼了?”
“我有話單獨跟你說,要是她在,想辦法把她支開。”
楊深一怔,忽然涌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此時的手機雖然在他手裏,卻從接聽開始就開的是揚聲器模式,那頭薄無雩說的所有話,江晚安都聽得一清二楚。
江晚安猛地拉住了楊深的胳膊,朝着他緩緩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動聲色。
“她不在這兒,你說吧。”
楊深的話落下後,那頭沉默了好幾秒。
薄無雩向來是個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人,在楊深眼裏不擇手段,冷酷無情,可剛剛的語氣卻聽出了悲痛。
楊深忽然有些後悔,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玥玥死了。”
隱忍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壓抑着極大的悲痛,卻依然壓不住哽咽的聲音,沙啞沉悶的彷彿雷雨天氣前的天空。
“你先別告訴安安。”
楊深猛地抓住了江晚安的胳膊,急聲道,“晚安!”
江晚安原本就單薄的身子此刻像是一張紙片一樣,墜在楊深懷裏,不斷的喘息,卻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她死死地抓住了楊深的胳膊,“薄……薄無雩……你……你……”
“晚安!”
楊深後悔不及,急忙抱起江晚安。
市醫院。
江晚安躺在輸液室的椅子上輸液,時天林給她打了一針鎮定。
此刻她人已經醒了,卻眼神空洞的一直盯着空氣,時不時喃喃自語一番,嚇得楊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時醫生,這怎麼辦啊?”
“受到巨大打擊是會有創傷後遺症的,她第一個孩子就沒保住,休養了那麼久看似是好了,其實傷害一直還在,現在玥玥也……”
時天林壓低了聲音,“玥玥也沒了,精神上的打擊太大了。”
“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先別讓她受刺激,千萬別提孩子,最好是找點別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看着輸液室裏的單薄身影,楊深滿眼都是心疼。
楊深進去後,時天林站在走廊上,撥通了薄無雩的電話。
“你到哪兒了?”
“剛進市區,安安怎麼樣了?”
“人肯定是沒事,精神上說不好,我看你先別來醫院了,她現在受不了刺激。”
“有人照顧她麼?”
“楊深在旁邊。”
那頭沉默了幾秒,掛了電話。
帝都這幾天都在下雨,這會兒雨小了,車窗外面還是霧濛濛的,冬天的雨總是來得分外寒氣逼人。
車窗上被雨水打出暗影,嘩啦啦的水滴順着車窗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