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九猛地打了個激靈,不可置信的看向薄無雩。
他不敢相信自己只是提出一個疑點,薄無雩卻完全不信,絲毫沒有懷疑過蘇映雪當初舉薦月嫂的意圖,只覺得自己在推卸責任。
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江晚安的失望。
薄無雩眉頭緊蹙,面色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不惜一切代價,發動所有媒體記者,我要玥玥毫髮無傷的回來!”
易九握緊了拳頭,緊抿的脣微微鬆了鬆,“是。”
三天後。
警局傳來消息,人販子團伙落網。
“晚安,有消息了,”楊深急匆匆的敲開江晚安家門,“紅姐被抓住了。”
江晚安原本無力的目光中陡然亮起一絲希望,連鞋都沒換拉着楊深就要去警局。
“你先別急,警方還在審理,內部的朋友告訴我這個消息是想讓我們先安心,現在還不能探視,等他們的審理結果吧。”
“那他們有沒有找到玥玥?”
“沒找到是好事,說明可能已經被他們賣出去了,知道他們給出買主信息,咱們直接找過去就能把玥玥帶回來。”
纔不過三天時間,江晚安就瘦了一大圈,整個人彷彿一夜蒼老了十歲,楊深看的心疼不已,“晚安,你聽我的,先好好喫飯行不行?”
整整三天了,他送來的東西江晚安是一口都沒喫過,昨天暈倒還是叫來了時天林給她打了營養針,這才撐了過來。
好說歹說,江晚安才答應楊深喫頓飯再去警局。
而此時,拘留所裏,薄無雩已經提前拿到了探視權。
隔着鐵柵欄,他冰冷的目光穿過,在對方身上落定,中年婦女打了個哆嗦,手腕上的手銬都跟着發出嘩啦一道冰冷的響聲。
“我女兒呢?”
薄無雩問的直接,“她現在在哪兒?”
紅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死了。”
薄無雩猛地站了起來,滿臉陰沉,“你說什麼?”
“薄先生!”警務人員好聲提醒,“坐下,這兒是拘留所。”
“真的死了!”紅姐打着哆嗦,“我沒騙你,我都跟警察交代了一遍了,那天晚上下雨,我帶着那丫頭跑出來的路上淋了雨,當天晚上就發高燒了,燒了一整夜都沒退。”
薄無雩吼道,“爲什麼不送醫院?”
“我哪敢啊,新聞裏面全都是懸賞,我一露面就肯定會被抓走的!”
聞言,薄無雩的心頭瞬間被懊悔淹沒。
是他讓易九去聯繫媒體,發佈了全程尋人的告示,甚至買下了帝都所有商業滾屏的使用權,掛上了女兒和人販子的照片,這才導致紅姐不敢帶孩子出來看病,連退燒藥都不敢買。
“怎麼可能?”
薄無雩眼眶赤紅,手指骨節上血肉模糊,顫抖地抓着自己的頭髮,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不敢相信三天前還在自己臂彎裏咯咯笑的小天使,現在已經死了。
他該怎麼告訴晚安?
晚安又怎麼能接受第二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夜幕降臨。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他不接電話,什麼意思?”江晚安把手機屏幕給楊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