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麼?”
“媽咪你怎麼了?”小丫頭眨了眨眼,忽然指着遠處,“爹地來了!”
不待江晚安回過神,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安安,怎麼了?”
“爹地,媽咪剛剛都不認識我了,你說她是不是笨笨的。”
“是嗎?是太笨了,要懲罰的。”
父女倆對視一眼,小丫頭忽然呲牙一笑,一下子撲進了江晚安的懷裏,撓她的癢癢肉,薄無雩也迅速加入。
江晚安忍不住笑出聲來,一家三口打鬧在一起。
正鬧着,天空忽然暗了下來。
“別鬧了,好像要下雨了。”
江晚安剛低下頭,卻發現剛剛還抱着自己的父女二人竟都不見了蹤影。
“寶寶,無雩……”
“別喊了,”漆黑的夜幕中傳來一道女聲。
“你是誰?”
“再喊也沒用,他們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了。”
黑暗中,唯一的一道光打亮,女人的臉模糊不清,只有一道嬌小的側影,手裏抱着她的女兒,依偎在薄無雩的懷中。
“偷來的人生,遲早要還的!”
“不是的!不是我偷來的!”江晚安拼命地追趕,試圖留住那兩道身影,“寶寶,無雩!”
“啊——”
尖叫聲中,江晚安猛地睜開眼,宛如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一般,緊緊地抓着什麼東西,胸口劇烈的起伏。
“安安。”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低沉中帶着幾分焦灼,“是不是做噩夢了?”
目光垂落,江晚安這纔看到守在牀邊的薄無雩,而她剛剛抓住的‘浮木’,也是他的手,掌心已經沁出了汗。
“有哪兒不舒服麼?我去叫醫生。”
她的情緒還停在那個夢裏,力道又緊了緊。
薄無雩彷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似的,另一隻大手也覆蓋住了她的手背,聲音磁沉有力,“我不走,我就在這兒。”
他耐心道,“安安,你知道嗎,我們又有孩子了。”
江晚安一怔,錯愕的看向他。
“你還不知道是吧?醫生已經給你做了檢查,你懷孕了,已經六週了,”
薄無雩的語氣裏難掩喜悅,“我說過,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江晚安卻怔怔的看着他,很久都沒反應過來。
她覺得自己應該高興,可是情緒不會撒謊,此刻的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上一秒剛見到薄無雩對另一個女人噓寒問暖,這一秒卻又在自己病牀前細心照顧,到底哪個是夢?
“蘇映雪。”
沙啞的三個字從乾澀的脣中翻出,打斷了薄無雩的喜悅。
安靜的這一秒,江晚安抽回了自己的手,溼溼的都是汗,抽離的瞬間就變得冰涼。
“她叫蘇映雪對吧,她爲什麼會搬到老房子住?”
江晚安問的直截了當。
秦時說的沒錯,你在乎一個人的時候,無法冷靜客觀的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處理事情的方法,你只想弄清楚你在他心裏有幾分重要。
此刻她就想要薄無雩一句真話。
薄無雩的眉心緊了緊,“安安,我跟你說過,映雪是我的朋友,她在帝都人生地不熟,需要一個暫時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