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工人被江晚安攔住,他皺着眉打量江晚安一眼,“搬家啊,這家的先生太太剛搬過來,怎麼了?”
“這家的先生太太?”
“喏,在那兒呢?您找他們麼?”
順着工人的目光,江晚安一眼看到院子裏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門廊下面,和一名女子說話。
因爲隔的太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薄無雩臉上的溫和耐心已經刺痛了江晚安的眼睛。
“喂?”
她撥通了薄無雩的電話。
門廊下的男人立馬拿着手機走到一邊。
“怎麼了?”
江晚安壓着情緒,“我突然想到我們在城東郊區的那棟老房子,要不我們搬過去住吧。”
“郊區太遠了,你上班不方便,那房子暫時也住不了人。”
“裝修一下應該能住。”
“裝修至少要半年,味道一時半會兒也散不掉,”薄無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從門廊下擡起頭,望向院子外面。
江晚安往卡車後面退了半步,避開了薄無雩的視線。
“你怎麼了?”
“沒什麼。”
江晚安握緊手機,“你說的對,是太遠了,回頭再說吧。”
“……”
掛了電話,薄無雩看着手機若有所思。
“無雩,喝點水。”
身後一道女聲拉回了他的思緒,蘇映雪拿着礦泉水遞給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忙啊?你要是忙的話不用管我的,你都幫了我這麼多忙了,又是幫我找醫生,又是找房子的。”
“你手怎麼了?”
接過礦泉水的時候,薄無雩看到蘇映雪手上的劃痕,眉頭微微蹙起。
“我沒事。”
“我看看。”
他拉着女人的手查看傷勢,這一幕全都清晰的落在了江晚安的眼中。
一瞬間,她心痛宛如刀絞,連指甲掐在了掌心的疼痛也絲毫感覺不到。
害怕了很久的事情終於到來,眼前的一切驗證着自己這一年多來所有的幸福不過是假借了別人名義,是偷來的短暫人生。
“江總!”
冉躍的驚呼聲從耳邊傳來,江晚安膝蓋發軟,整個人重重的栽了下去。
“江總——”
院門外突然響起的疾呼聲落在耳中,薄無雩猛地轉過頭,便看到冉躍的身影衝到了門口搬家卡車的後面,他眉頭狠狠一跳,大闊步跑了過去。
“無雩!”蘇映雪忙跟上。
“江總你怎麼了?”
冉躍剛把江晚安從地上攙扶起來,便被趕來的薄無雩一把拉開。
“安安。”
江晚安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任憑薄無雩叫了幾聲都沒有任何反應。
“冉躍,車在哪兒?”
“在那邊,我去開。”
薄無雩立馬打橫抱起江晚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墅。
蘇映雪追了兩步,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握緊了拳頭,強逼着自己停下了腳步,轉頭吩咐工人,“你們繼續搬東西,小心點,別磕着屋裏傢俱。”
“……”
江晚安做了個夢。
碧綠的草坪上,紅白格紋的野餐墊上擺滿了各種食物。
“媽咪,你怎麼在發呆呀!”一道奶糯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江晚安訥訥的轉過頭,便看到扎着兩個小揪揪的小丫頭正看着自己,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