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車廂內的隔板已經落下。
江晚安衣着還有些凌亂,她卻懶得整理,只靠着椅背望着窗外的高樓大廈出神。
開車的是易九,從後視鏡裏偷偷打量。
“江總,我們老闆有他自己的難處,但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心裏有你。”
江晚安的眼神很冷漠,並未搭理易九。
易九沉默了會兒,索性咬咬牙直接坦白,“其實張強頂罪入獄的事情不是我們老闆做的,老闆知道的時候,一切都被老夫人安排好了。”
江晚安的目光驟然收緊,“你說什麼?”
“當時整個事情都是我在調查的,所以我最清楚,我們剛查到事情跟顧家有關,還沒切實的證據,警局那邊就傳來消息,說張強認罪了。”
“他不知道,那他後來爲什麼什麼都不說?”
“江總,老夫人畢竟是薄總的奶奶,她介入了,薄總不可能把自己親奶奶送進監獄,只能息事寧人。”
易九怕江晚安不理解,又趕忙解釋,“那些受難的家屬,我們薄氏都儘可能的滿足他們所有的條件,給了最好的安置,還有張強的弟弟,也是薄總爲了保護他的安全才把他送去國外的。”
江晚安的眼中瞬間被錯愕填滿。
她沒想到事情是這麼回事。
所以火災案子從頭至尾,薄無雩並未真正插手過,如果不是薄老夫人偏袒顧招搖非要幫她脫罪的話,這案子是能查清的。
“還有您去別墅那天,薄總前一天晚上吃了藥,要昏睡整整八個小時,不可能醒的,他和顧招搖肯定什麼都沒發生。”
江晚安微微一怔,“他喫什麼藥?安眠藥麼?”
“差不多,但是更嚴重一點,”提到這個易九的神色也變得複雜,“醫生說薄總的腦子裏血塊還沒完全消除,他最近每晚睡覺都容易頭疼,只能靠藥物助眠。”
血塊?
江晚安心裏登時瞭然,“是那次江澄……”
看着後視鏡中易九嘆氣沉默的樣子,便知道就是這個原因了,薄無雩近期也沒在別的地方讓頭部受過傷。
“江總,薄總其實沒有您說的那麼不近人情。”
易九後來還說了什麼,江晚安都沒聽進去。
她失神的望着窗外,腦子裏一片混亂。
易九把江晚安送回家後,才折返去接薄無雩。
一月份的帝都,夜裏將近零下二十度,薄無雩就穿了一身單薄西裝,在夜幕下站了半個小時。
“老闆,您還好吧?”
薄無雩瞥了他一眼,“你覺得我該有什麼事?”
易九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閉嘴。
薄無雩的眉心收了收,沉聲道,“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易九立馬回答,“我覺得應該是我多疑所以搞錯了,那家醫院的就診記錄裏面沒有林佳,不過倒是有一個時間吻合的入院患者,長相和林佳有點像。”
“確定麼?醫院的就診記錄也可以作假。”
“這……”易九一下子有些愣,“我想辦法再確認一遍。”
“儘快吧,”薄無雩想到張強一案,也很不順氣,“張強的死呢?法醫第一份鑑定報告找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