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的頭越來越暈,眼前也是模模糊糊的,而那冰冷惱火的聲音卻在耳邊一聲聲的迴盪,直擊耳膜。
“回答我的問題!”
見江晚安偏過頭,薄無雩掐住她的臉頰,逼着她正面迴應自己,卻在這時才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目光明顯沒有焦距。
“你怎麼了?”
薄無雩慌張起來,手上的力道鬆緩的同時,江晚安竟支撐不住,依靠着門板軟綿綿的滑落。
他眼疾手快,將她攬住。
江晚安一手捂着小腹,聲音極輕,“孩子……孩子……”
薄無雩的目光微微下沉,看到鮮血順着江晚安的小腿滑落的瞬間,深黑的瞳孔驟然收縮,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衝着外面大喊,“易九。”
門外的易九還在焦灼,不知裏面發生什麼事情,突然聽到轟的一道開門聲,薄無雩抱着江晚安衝了出來。
向來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男人,此刻一張臉慘白,毫無血色。
易九嚇得不輕,“薄總,江小姐這是……”
薄無雩衝着他吼,“杵着幹什麼?去開車!”
醫院急診。
“是先兆流產,必須立即止血,準備手術。”
“流產?”薄無雩抓住了診斷的醫生,“什麼流產?”
護士忙推開他,“你不知道病人懷孕了麼?已經兩個多月了,病歷上都有啊!”
薄無雩震驚地看着病牀上的女人,不敢相信。
“別在這兒擋着路。”
一衆醫護人員推着江晚安趕往手術室。
隨着手術室的門關上,薄無雩的太陽穴還在突突的跳個不停,手也在微微的顫抖,有即將當父親的喜悅,但更多的是懊悔。
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對於自己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江晚安也什麼都沒跟自己說過。
“無雩!”
時天林聞訊趕來,白大褂在身後翻飛。
薄無雩看到時天林時才稍稍回過神,聲音沙啞,“她懷孕了,我不知道。”
“我也是剛剛查了醫院檔案才知道的,她的主治大夫不是我,所以之前我也沒發現她在醫院產科建檔,抱歉,是我的疏忽。”
薄無雩看着時天林,神色嚴肅,“所以她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但是卻沒告訴我。”
“可能是還沒來得及說,我問了護士,她也是煤氣中毒那天才知道的。”
算起來也纔過去沒幾天,可要是想說也不是沒機會。
薄無雩的目光沉了沉,現在不是追問這個的時候。
時天林說,“這些先不說,你們怎麼回事?”
提到這個,薄無雩扶了一下牆,身子緩緩靠上去,“起了點衝突。”
“你動手了?”
見他沉默,時天林只當是默認,作爲一個醫生的脾氣就上來了,“她懷孕了,你怎麼能跟她動手?你瘋了這是?”
薄無雩沒有辯解,冷冽的眉眼微微沉着,後悔不已。
“我可告訴你,她之前的檢查報告就顯示這胎不穩,現在又出現先兆流產的症狀,這孩子很大概率保不住。”
薄無雩的眸色斂緊,沉聲道,“這孩子必須保住,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