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九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時,江晚安纔回過神。
薄無雩似乎是睡着了,這一路都沒什麼動靜。
江晚安不敢吵醒他,輕聲跟易九道了謝,拎着自己的包小心翼翼的準備下車。
就在她剛把車門推開一條縫的時候,薄無雩忽然睜開眼,從後面拉住了她的胳膊,“去哪兒?”
江晚安嚇了一跳,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說話都磕巴了,“我……我去見……見律師啊。”
薄無雩抓着她胳膊的手微微收緊,冷眸盯着她許久,像是要看出什麼似的,一副神魂抽離的樣子。
江晚安不解,“你還好吧?”
薄無雩鬆開了她,又恢復了平時冷淡疏離的樣子,“跟律師談完告訴我。”
“啊?”
江晚安愣了一下,“哦,好。”
雖然不知道薄無雩什麼意思,但她還是答應了。
“那我先走了。”
“嗯。”
目送江晚安下車走後,薄無雩擡起手揉了揉眉心,“去公司。”
“是,對了,醫院那邊來電話,說宋心暖的手指接起來了,以後也有很大希望能恢復如初。”
說到這個,易九猶豫道,“老闆,宋心暖這麼對江小姐,這麼點教訓就夠了麼?”
依照薄無雩的做事風格,他向來喜歡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別說是那女人的一根手指了,就算是讓她從帝都消失,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這次卻明顯手下留情了。
薄無雩淡聲道,“要是趕盡殺絕了,不就沒人纏着秦時了麼?”
易九一愣。
老闆這是在聲東擊西呢?
不愧是老闆!
後視鏡裏印着薄無雩冷峻的面容,看着窗外那些繁華街道時,眼裏始終保持着一貫的冷淡疏離。
他皺着眉,剛剛竟然在車裏睡着了,還做了夢。
另一邊,尚文律所門口,江晚安剛下車便遇到了楊深。
“晚安。”楊深朝着江晚安招手,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她身後開走的豪車。
“誰送你過來的?”
“一個朋友。”江晚安沒多說,“對了學長,我早上發給你的資料你都看完了嗎?”
“看完了,走吧,我們上樓說。”
楊深收回了遠處的目光,帶江晚安上樓談官司的細節。
“早知道我昨晚應該送你回去的,讓你經歷這麼危險的事情,你人沒事吧?”
“沒事,就是受了一點兒小傷而已。”
看着江晚安絲巾下露出的紗布一角,楊深的臉色立馬沉了沉,“秦時居然連綁架威脅這種事都幹得出來,我看他是想去蹲大牢。”
“讓他蹲大牢的可能性不大,他大可以把所有責任推到宋心暖的身上,最多拘留幾天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太大。”
“我知道,我會爲你爭取最大利益的。”
正說着話,楊深的手機鈴聲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楊深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直接按下了掛斷。
江晚安忙着看官司的資料,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聊了一會兒,外面傳來祕書敲門的聲音,“楊律師,有位林小姐找你。”
楊深臉色一變,“我正忙着呢,不是告訴你了麼,今天別的預約都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