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太守親自去後廚同小廚娘道謝,給了五十兩銀的賞錢。
許沁玉接過道謝,也打算啓程回源寶鎮了。
祝太守離開後廚前又忍不住看了聞氏一眼,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只是覺得聞氏的模樣同三十來歲的老孃有兩三分相似,但這麼些年下來,見過同娘長得像的也有過那麼幾人,最後也並不是長姐。
何況眼前的聞氏才三十多,跟長姐的年紀對不上。
祝太守從聞氏面前走過,聞氏張了張口,想問卻也沒問出口來。
萬一不是的話,她怕太守覺得她們貪慕虛榮,以後玉娘還想來饒州城開大酒樓的,她不想影響了太守對玉孃的看法。
最後周大慶趕着馬車送二人回源寶鎮。
一路上,聞氏都不說話,許沁玉看出聞氏魂不守舍,忍不住問道:“娘,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
這事兒沒什麼好瞞着的,聞氏一般有事也不會瞞着玉娘,都會同她商量過。
她把在太守府後廚聽胖廚子說得關於太守被拐走的長姐的事情告訴玉娘,還說,“其實你外祖母也是被拐的,這事兒你們都是知道的,但你外祖母的右耳後同樣有顆小痣,後腰也同樣有塊圓圓的紅色胎記,年紀也差不多對上,所以我這心裏頭猶豫不定的。”
她也是怕最後如果娘不是太守的姐姐,娘跟祝老太夫人都會失望,特別是祝老太夫人,都已經這幅模樣,要是給了希望又落空,真怕祝老太夫人直接受不住這個刺激去了,那就結了仇。
許沁玉那會兒在院子裏處理食材,沒聽見胖廚子的話,現在聽聞氏這麼一說,她心裏也突突的,她想了想道:““娘,這樣,等回去後我們再問問外祖母,看看外祖母能不能想起點什麼來,娘可跟太守府的廚子打聽過太守老家?要是外祖母稍微能想起丁點什麼都能分得出外祖母跟太守是否血親關係。”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兩個多時辰後,周大慶把二人送回源寶鎮,天色已經黑下來,現在趕回饒州城,城門都要關了。
許沁玉尋了家客棧讓周大慶先住着,明日再回源寶鎮。
回到家,許沁玉先去尋了成哥兒,問了問食肆的事兒。
聞氏則去尋了桂氏,同她說了太守府的老太夫人也有個閨女被拐的事情,還問桂氏能不能想起小時候的一點事兒。
桂氏聽得也是心裏難受,不知爲何,雖沒見過祝老太夫人,但她想象得到一個風燭殘年老太太是如何思念女兒,只是想到這裏,她心裏頭就難受得緊。
“娘,您仔細想想看。”
桂氏仔細回想着,“被拐時候應該也就是四五歲的模樣,只隱約記得一個破舊的院門,院門是木頭的,上頭還有個破洞跟裂紋。”
她也不知爲何,竟還隱約記得一扇這樣的破木門。
難不成是經常在門口玩耍?
其他就實在是想不出點什麼來。
聞氏聽後,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只是從胖廚子口中聽聞這事兒,恐怕太守也不會把以前家裏的木門的樣子告訴大家。
聞氏又陪着桂氏聊了聊,見桂氏實在想不出些什麼,就讓她早些歇息。
許沁玉很快從聞家三房那邊回來,食肆那邊沒什麼事情發生,成哥兒說貼了告示後,食客們也很體諒,就是問明天食肆會不會開業,成哥兒說能開,食客們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等許沁玉回去,聞氏同她說了說,許沁玉想了想告訴聞氏,“娘,這樣吧,明日讓周大廚回去時,讓他帶着您跟外祖母去太守府一趟,到了太守府,你跟外祖母先莫要見祝老太夫人,問問太守能不能記得家裏原先院門的樣子,如果跟外祖母說得一樣,說不定外祖母真就是祝太守的姐姐,如果信息對不上,也不用驚動祝老太夫人。”
至於爲何不讓周大慶帶這個話去問。
萬一外祖母跟祝家有關係,祝太守身爲饒州城的太守,最高的官,怕京城裏頭的新帝跟伏太后知曉後不僅會罷了太守,還會對他們動殺心。
聞氏也清楚這點。
如果娘跟太守真有血親關係,這事兒可是一點都不能傳開的。
兩人說過也回屋洗漱睡下。
晚上時候,桂氏做了夢。
夢中場景是她隱約記得那扇有些破的木門,木門的左上角是裂開的,還有個洞,夢境中連裂紋的痕跡都是清楚的。
木門前有個四五歲大小姑娘正蹲在門口玩石頭子兒。
小女孩的模樣是模糊的,看了一會兒,木門後傳來個溫溫柔柔的女聲,“淑娘,回屋喫飯了。”
小女孩脆生生的應了聲,歡快的起身推開木門走進院子裏。
只是夢境中,怎麼都無法看清楚院裏面和那抹溫柔女子的身形,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只有破舊的木門和那聲淑娘最是清晰。
夢境到了這裏,桂氏突然就睜開了眼,大口地喘着粗氣。
後半夜,桂氏再也沒睡着,天剛亮,聽見外邊的動靜,她也跟着起了,出去見是玉娘和女兒,她把夢境中有女人溫柔喊她淑孃的事情說了出來。
許沁玉跟聞氏相視一眼,今兒聞氏本來就要跟桂氏再去饒州城一趟,聞氏跟桂氏說了說。
桂氏跟着點頭,“好,本也該走上一趟的。”
這樣不管是不是親人,才能不留遺憾。
許沁玉去尋了周大慶,同他說婆母和外祖母要去饒州城有點事情,希望周大慶今兒回去時送二人去饒州城。
周大慶自然也是願意的。
時辰雖然早,不過趕去饒州城也到該喫朝食的時候,許沁玉讓聞氏跟桂氏立刻啓程,家裏的兩個孩子有寧姐兒照看着,一會兒香姐兒也會過來,家裏不用兩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