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鵬搖頭。
開什麼玩笑,他是一個主持賭石主播,又不是地理主播。礦區這還是他頭一次摸過來,怎麼可能知道霧露河是個什麼鬼。
不過沒關係,王嶼原本也壓根沒打算從曲鵬身上得到答案。
前腳問出這個問題,後腳他就掏出電話給哥丹覺打了回去。
一開始他是想打給貌燦的。
貌燦反應快、行動力強,關鍵戰鬥力還一等一的好。
但是一想到貌燦神神祕祕的模樣……
算了,還是哥丹覺的心思看的分明。
電話響了好長時間,才被哥丹覺給接起來。
背景音傳到聽筒裏來全是變了形的梵聲。
哥丹覺用力的在電話那頭喊道:“王哥,有什麼事?”
這種情況下王嶼也不囉嗦,飛快的問出自己的自己剛纔的問題。
哥丹覺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距離咱們能礦場不遠的地方就有一處。怎麼了?”
王嶼想了想又補充道:“淺灘不算。近的,能淹死人的那種!”
可能是王嶼最後這句話,成功的引起了哥丹覺的警覺。
以至於他沒有直接回答王嶼的問題,這也沒有問王嶼問題。
而是飛快的說道:“王哥你在哪裏?我現在去找你。地方不遠,但是沒那麼好找,我擔心你找不到。”
想了想,可能是擔王嶼會覺得自己不重視他派給自己的任務,所以趕忙補充道:“僧侶這邊已經進入法事正常流程。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到晚飯之前應該都沒什麼事需要我張羅。我帶你快去快回。不會耽誤這邊的事。”
王嶼飛快的說出自己大致的位置,跟哥丹覺約定好在顯眼的大道旁等他之後,王嶼掛斷了電話。
曲鵬期期艾艾的看着王嶼,問道:“王嶼,咱們難道還要跟去霧露河邊嗎?”
儘管他心裏還是有些慫。
但是知道哥丹覺馬上加入陣容後,心裏多多少少比剛纔強多了。
至少,這麼一來,在人數方面他們這邊是佔據有利地位的。
那兩個人再能打,不還有句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
所以這會兒,曲鵬心裏想看熱鬧的想法,逐漸以壓倒性的優勢幹掉了他心中的恐懼。
王嶼點點頭,“你要是害怕,就先回村子裏等我。應該不會單個很長時間。”
首先,曲鵬是絕對是不會承認自己害怕的。
其次,回到村子裏看那些僧人在那唸經,哪有去霧露河邊看熱鬧來的有意思。
所以想都不想立刻說道:“誰怕了?我只是擔心你好不好?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肯定是要陪你走一趟。不然我可不放心。”
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可能連他自己都信了。
王嶼這會兒可沒那麼多精力去在意他是走是留。
自顧自的朝着跟哥丹覺約定好的方向走,曲鵬屁顛兒屁顛的跟在他身後。
“王嶼,照我說咱們剛纔就應該跟在他們身後。咱們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去哪了,怎麼能夠確定他一定是去咱們即將要去的霧露河流域呢?”曲鵬一邊走一邊嘴上不閒的問道。
“猜的。”王嶼隨口說道。
他並沒有打算跟曲鵬長篇大論的打算。但曲鵬當主播當出來的後遺症之一就是,你要不給他一個回答,他能一直不停的問。
這當然不是王嶼願意看到的。
所以爲了能讓曲鵬少說兩句,他還算是很配合的敷衍了一下。
“猜的?這玩意兒還能猜得出來嗎?那萬一要是咱們去的地方,不是他們沉塘的地方,那怎麼辦?豈不是白跑一趟?”曲鵬絮絮叨叨的問道。
王嶼覺得曲鵬多多少少可能也有一緊張就話多的毛病。
當然,也有可能是單純只是爲了避免直播間冷場難看。
所以養成了沒話找話的習慣。
但若是你不理他,他又能一直持續不斷的問。
所以儘管王嶼本不想回答他這些弱智的問題,可最後仍然還是給了個說法。
“這兩個人明顯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如果僱主的意思只是想讓麻桿死,那他們當然是儘快解決掉麻桿這個麻煩。換成你,你會願意捨近求遠帶着他的到處跑嗎?”王嶼反問。
曲鵬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王嶼生怕他接下來又問出什麼自己不得不回答的問題,所以趕忙催促道:“快走兩步。小哥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等着咱們。”
兩人在約定的大道旁等了沒多長時間,就看到哥丹覺急匆匆開着車子飛奔過來。
二話不說的兩人拉開車門跳將進去,個哥丹覺絲毫不耽擱的緊接着一腳油門,車子再度開了出去。
路上,哥丹覺簡單瞭解了一下事情原委,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嶼囑咐道:“這件事先不要透露給貌燦大哥知道。”
哥丹覺點點頭,“沒問題,王哥怎麼說我怎麼做。坐好了。”
隨着他話音落下去,車子發出一聲尖嘯,隨之而來的就是明顯的推背感。
哥丹覺見一邊開車一邊解釋道:“如果咱們猜測他們可能會去的地點沒錯的話,應該會比他們提前抵達。在礦區這種地方,有車子的驃國人可不多。他們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是摩托。咱們早一點到,埋伏好。有備無患。”
哥丹覺的判斷沒錯。
跟隨老徐在營地的那段時間,對這種見不得光的行爲門兒清。
基本上犯罪分子的心理活動都能做到了如指掌。
哥丹覺開着車子,沿着附近霧露河流域跑了一趟之後,直接將車子一頭扎進遠處的一片密林。
最後帶着王嶼跟曲鵬走了長長一截,纔來到眼前的霧露河段。
“距離最近的首選之地,應該就是這裏沒錯了。”
“你怎麼就能確定?要不要再多看看小哥?”曲鵬不放心的問道。
一邊問眼睛一邊四下打量,一會兒三人的藏身之所。
哥丹覺沒有正面回答曲鵬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直播的時候什麼時間段人流量最密集?”
曲鵬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笑着說道:“小哥,你跟王嶼時間長了,現在說話越來越有他的影子。這樣可不好。”
哥丹覺提醒道:“咱們不要站在這裏了,摩托比咱們慢的速度有限。他們應該很快就抵達了。我覺得咱們還是先隱蔽好比較靠譜。”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指着不遠處的幾個凹地。
其中有一個凹陷的程度相對嚴重。
只要三個人縮着身子藏在裏面,只要不是走到近前特意伸頭去看,正常角度一般不會發現有人藏在這裏面。
王嶼率先跳了下去,緊接着是哥丹覺,曲鵬最後是在兩人合力的幫助下才好不容與墜了下去。
原本兩人呆在裏面還很寬敞的凹坑,加上曲鵬之後,完全就跟變了個礦坑似的。
王嶼在裏面轉個身都困難。
“湊合湊合吧。我這一時半會也瘦不下來。”曲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噓……”
哥丹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很快耳邊的摩托聲越來越近。
王嶼探出半個腦袋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想確認一下,這聲音的來源是不是那三個人。
摩托車開的不算快,上面坐着那兩個亡命之徒,摩托車的後面栓着一根不長不短的繩子,繩子的另外一頭正綁在一個麻布袋上。
想想也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這會兒的麻袋上,滿是一片一片的深色污跡。
應該是血液跟一路上的黃土融合在一起形成的血污。
也不知道被拖行了多久,只怕裏面的麻桿早就沒了人樣。
“嘖,看着都疼。都這樣了裏面的人還能活嗎?”曲鵬在旁邊嘖嘖有聲的說道:“這麻袋的質量還挺好的。這麼一路過來,竟然還沒完全摩爛掉……”
對於曲鵬奇葩的關注點,哥丹覺忍不住打斷道:“這用的一看就是礦場上專門用來裝料子的麻包。貴得很,就是家裏抗磨損的材料。耐磨的很。”
“難怪呢,我就說這麻袋怎麼這麼耐造。”曲鵬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沿着無心聽者有意。
雖然這個麻包的具體價格王嶼不知道,這樣的小事犯不着他自己親自去採買。
但是有一次卻在跟查賬的楊八斤閒談中聽到他的囑咐。
大意就是這些專用麻包的價格指出太高,讓王嶼記得着人按時清點數量,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損耗。
能讓楊八斤說出這種話的東西,要說是三五塊一條的麻袋,王嶼可不信。
那麼,眼前這兩個人或者是老刀,又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難不成他們爲了今天能夠拉風的拖着麻桿走這一路,還特意斥資購買了一條特質麻包?
這種麻包一般人就算是想買,也未必能找到渠道。
難不成這亡命之徒還有什麼強迫症不成?
王嶼的視線一直盯着跟在摩托車後面顛簸的麻包,陷入沉思。
一旁的曲鵬順着王嶼的視線看過去,以爲他是擔心麻桿的死活,開口安慰道:“這個速度應該死不了人,別擔心。你看,他還在裏面動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