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淑送許修文出門。
看到許修文穿鞋的時候,張若淑突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次的事,你真的沒有跟別人說吧?”
許修文穿好鞋後,慢慢站起身來。
他看了一眼張若淑。
後者眼神輕微閃躲,耳垂泛紅。
他瞬間明白,她說的是哪件事。
許修文搖頭,“當然不會。”
張若淑說完就後悔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多此一問。
感受着許修文的目光,她叮囑道:“你趕緊把它忘了,我回房間睡覺了。”
看着張若淑慌張離去的背影,許修文心頭的怪異感越發強烈。
張姨到底是想他忘記,還是不想他忘記?
如果她真的想他忘記,幹嘛一次次的提。
她每提一次,不是都在加深他的記憶麼?
真搞不懂張若淑的想法。
從張若淑家離開後。
許修文開車回到醫院。
而在他前腳離開,後腳張若淑就從房間裏出來了。
她走到玄關處,檢查了一下大門關沒關緊,然後目光投向了許修文剛纔穿過的拖鞋。
她猶豫了一下,旋即伸手將拖鞋擺正,接着轉身來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
原本還勉強能看得下去的電視。
經過許修文剛纔那麼一說。
她忽然也覺得沒意思了。
於是她關上電視,轉身回了房間。
值得一提的是。
她睡前敷了一個面膜。
本來是懶得敷的。
回到醫院,來到病房。
許修文剛好看到護士離開。
“回來了……”寧婉秋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嗯。”
“怎麼這麼久?”
“中途肚子疼,上了趟衛生間。”
許修文自然不是故意欺騙寧婉秋。
只是剛纔幫張若淑按摩的事,實在不好讓寧婉秋知道。
剛纔回來的途中,他認真想了一下。
幫張姨揉腰的舉動似乎不太合適。
先不說身份,就說孤男寡女的。
萬一被外人知道了,也很容易引起誤會。
如果說沒發生之前那幾次意外,也許還沒什麼。
可發生了之前的幾次意外,他明明應該更加小心,注意避嫌纔對。
可當時他怎麼就同意幫張姨揉腰呢?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寧婉秋早就困了,如果不是等許修文回來,她早就睡了。
“媽~”許修文突然喊了一聲。
“怎麼了?”
“算了,沒什麼。”
寧婉秋道:“大男人別婆婆媽媽,有什麼話就說。”
許修文猶豫再三,最後看向寧婉秋的眼睛,問道:“媽,你跟我爸是怎麼認識的?”
寧婉秋聞言愣住了。
回過神來,她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喜,好看的秀眉蹙起,“好端端你問這個幹什麼?”
“從小到大,你一直不跟我說我爸的事,我好奇嘛。”
寧婉秋道:“我忘了。”
又是這套說辭。
從小到大,許修文聽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每次提到他父親,寧婉秋總是糊弄過去。
“媽,你還記得我當初是在哪個醫院出生的麼?”
“不記得了。”
許修文笑着道:“媽,我昨天看到了一個小說,裏面的男主角她媽在醫院生他的時候,護士搞錯了,結果跟別人家的孩子抱錯了。你說,你當初生我的時候,會不會也是抱錯了?”
原先還很平靜的寧婉秋,忽然發火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許修文直視着寧婉秋的眼睛,問道:“媽,我真的是你兒子麼?”
寧婉秋聞言,心裏一下子慌了。
但她仍舊竭力表現的鎮定。
“你在說什麼胡話?你不是我兒子,誰是我兒子?”
她心裏則在思考,許修文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否則他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許修文笑了起來,“我也覺得你是我媽,要不然你揍我的時候,不會這麼下狠手。只有親媽才下得了狠手。”
寧婉秋心裏越發的慌了。
她感覺許修文很不對勁。
“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
“誰會跟我說什麼?”許修文反問道。
寧婉秋瞬間不說話了。
許修文忽然笑着道:“媽,你說,我爸知道我的存在,他會不會找我?”
寧婉秋立刻說道:“不會!”
“你爲什麼這麼確定?”
寧婉秋看着他,咬牙道:“當初是他不要你,我才獨自帶着你長大,所以他絕對不會來找你。”
話一出口,寧婉秋就後悔了。
她這麼說,許修文該有多麼傷心啊。
然而,許修文卻比她想象的要堅強的多。
許修文笑着道:“這麼漂亮賢惠的妻子,這麼聰明優秀的兒子,他不要我們,還真是他的損失。”
寧婉秋鬆了口氣。
她對着許修文笑了笑,“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好。”
隨後許修文將醫院提供的折迭牀打開,擺在牆邊。
許修文對寧婉秋道:“媽,晚安。”
“晚安。”
隨後,許修文關了燈,躺在折迭牀上。
熄燈後,病房裏迅速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許修文卻遲遲沒有睡意。
他躺在折迭牀上,看着天花板,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他腦子裏則在想着之前在病歷冊上看到的東西。
躺在病牀上的寧婉秋,此刻也沒有睡着。
想着許修文剛纔的問話,她心裏十分不安。
一夜無話。
轉眼到了第二天早上。
“媽,早上好。”
“昨晚睡得好麼?”
“還行,你呢?”
“我睡得很好。”
“那就好。”
以上對話是許修文跟寧婉秋的對話。
看似平常的對話,卻比往日多了幾分距離。
過了一會兒,蕭幼然和張若淑前後腳趕到醫院。
跟張若淑一起來的人,還有顧盼娣和林楚然的媽媽宋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