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娣朋友住在一個偏遠的村子。
許修文開了將近三小時的車,將顧盼娣送至地方。
進村的路十分不好走。
到處坑坑窪窪。
許修文不得不捨棄車子,跟顧盼娣步行前往她朋友家中。
此時,時間已然不早。
月亮若隱若現的藏在雲中,羞於出來見人。
周圍能見度很低。
只能勉強看清楚腳下的路,兩米開外便看不清楚。
道路兩側的稻田裏各種動物的鳴叫聲此起彼伏。
如果不是經常走夜路的人,膽子再稍微小點。
身處這樣的環境,估計寸步難行。
許修文猶豫了一下,主動伸手牽起了顧盼娣的手。
顧盼娣微微一愣,回過神來,想要將手掙脫。
卻發現許修文抓的很緊。
她剛想說什麼。
耳邊響起許修文的聲音。
“我不是要佔你便宜,路不好走,這樣安全點。”
聽了他的話,顧盼娣默許了他的做法。
在走了一段崎嶇不平的村間土路後,終於進入村子。
農村夜晚的娛樂方式很少。
天黑後,基本上睡得都比較早。
途徑的每家每戶都早就熄了燈。
但村子裏有一處仍然燈火通明。
毫無疑問,這家就是顧盼娣朋友的家。
來到這家房子外面。
許修文立刻聽到屋裏傳來各種哭聲。
此刻屋子外面也零散的站着一些抽菸的男人。
顧盼娣也不認識這些人。
她直接越過這些人,走進屋內。
進屋後。
率先入眼的是一個蒲團,蒲團上方放着一個燒紙錢的火盆。
火盆兩側跪着人。
有老有少。
衆人哭的很傷心,一邊哭,一邊不斷的往火盆裏添紙錢。
而在正前方的地上,一個單人牀大小的枯草堆。
枯草堆上面躺着一個女人,不過臉和身體上蓋着一塊白布,只露出鞋底來。
顧盼娣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怔。
回過神來,她跪坐在蒲團上,拿起地上的紙錢,燒了幾張。
許修文也同樣上前燒了幾張紙錢。
做完這一切,許修文起身尋找顧盼娣。
看到後者正看着房子正中央桌上的照片。
那是一張遺照。
照片中的女人五官還算清秀端正,只不過看起來有些顯老。
起碼跟顧盼娣一比較。
很難會有人覺得她們是同齡人。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正常。
這個女人在農村生活,面朝黃土背朝天,整天風吹日曬,顯老再正常不過。
顧盼娣怎麼說也是一直生活在城市裏,而且不需要出去奔波。
加上天生氣質。
自然就拉開了與同齡人的差距。
許修文緩緩走到顧盼娣身邊,關心道:“顧姨,你還好吧?”
顧盼娣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沒事。”
這時,一個年齡很大的男人朝顧盼娣走來。
男人一臉悲傷之色,眼睛通紅,顯然哭過。
“謝謝你來看絲絲。”
顧盼娣輕聲道:“對不起,叔叔,我應該早點來看她。”
男人搖頭道:“絲絲怕你擔心不讓通知你,你不用道歉。”
顧盼娣沉默。
片刻後纔開口道:“叔叔,你和阿姨還是要照顧好身體,節哀順變。”
男人輕輕點頭,旋即說道:“好,謝謝你的關心。時間不早了,我讓人給你們安排住處。”
顧盼娣本想拒絕,可忽然想起許修文也跟着來了。
她便沒有拒絕。
隨後男人讓死者丈夫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住在同村的一個親戚家裏。
顧盼娣沒有立刻去睡覺,而是對許修文說,他困了就先去睡吧,她再守一會兒。
許修文便說自己也不困。
一直守到12點。
顧盼娣和許修文纔在死者父親的要求下回去休息。
兩人跟隨着一個大媽,來到一棟富有年代氣息的老屋中。
這間老屋不算大,也不算小,裏面還有一堵牆,將屋子隔成兩間。
外面這間相當於客廳,擺放着桌子椅子等傢俱。
一些農具也擺放在屋子的東南角。
裏面這間則相當於臥室。
老屋後門連着一個小院子。
大媽將兩人往裏面這間裏領。
期間,大媽看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倆是夫妻嗎?”
許修文聽到大媽的話,心中狂喜。
顧盼娣的臉紅了一下。
她連忙解釋,“阿姨你誤會了,他是我……”
顧盼娣一下子尬住了。
怎麼介紹許修文呢?
如果說是朋友。
一個男性朋友陪她一起過來,很容易惹人誤會。
如果說是外甥或者侄子。
也很難解釋爲什麼是他陪着她過來。
要知道她女兒都沒一起來。
可要直接說閨蜜的兒子?
似乎也不太合適。
閨蜜的兒子更沒有理由陪她過來。
顧盼娣忽然想到了什麼。
她說道:“他是我兒子。”
許修文本來還想看顧盼娣怎麼介紹他。
結果她竟然說是她兒子?
許修文愣了起碼半分鐘。
大媽聞言,驚訝的打量了許修文一眼,又看了看顧盼娣道:“哇,你看着這麼年輕,沒想到你都有這麼大的兒子了。”
顧盼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頭腦一熱,就說了兒子。
她自己也覺得尷尬。
尤其是許修文的目光,更是讓她不知如何面對。
如果大媽繼續問下去,可能會露餡。
不過好在大媽沒有繼續問下去。
大媽打開了裏面屋子的門。
她隨時打開了燈,轉頭道:“晚上你們就在這間屋睡吧,後院有茅廁,這是手電筒。”
大媽說完便轉身走了。
顧盼娣看着屋裏的情況鬆了口氣。
有兩張牀,一張靠西面的牆,一張靠東面的牆。
要是隻有一張牀,還有些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