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去的時候拎着大包小包的,回來的時候幾乎是空着手而回的。
程氏見萬村花跟趙大牛這樣,心裏不免有些鄙視起萬村花來。
就過年有點好東西還全部都扒拉到孃家去了,跟沒見過好東西似的,也不嫌害臊。
這讓程氏心裏不免有些擔憂,她甚至希望那個叫什麼萬什麼竹的不同意嫁過來纔好。
反正老太太孃家那一幫人,程氏是連人家的腳趾頭都看不上。
心裏雖然不期待着這事情能成,程氏還是把自己的大兒子趙胖拉着一起湊了上去。
趙大牛給萬村花倒了一碗水,萬村花咕嘟咕嘟的喝了精光。
歇了兩口氣這才緩過來,然後才說:“阿奶,你讓俺問的事情我都打探清楚了。這事情俺爹也出了不少的力。”
趙老婆子一聽這事情有戲,便也等不及的催促:“村花,你快把事情來龍去脈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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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村花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隔壁凱子叔家的那個大閨女萬夢竹的確是還沒有嫁人。
那萬夢竹長得還算是可以,就是脾氣要強了一些。更何況,萬家的彩禮要的並不低。
而萬夢竹又是個眼光高的,先前還一心想着要嫁到城裏去。所以這一年又一年的,快把自己拖成了老姑娘也沒嫁出去。
尋常姑娘家十四五歲就嫁出門了,而萬夢竹十八了挑來挑去也沒挑到中意的。
家裏人一開始還依着她,可後來便也由不得萬夢竹了。
這過了年,姑娘又大了一歲。再不嫁出去,他們家要被全村人笑話。
趙老婆子聽完萬村花說完這些,心裏還是比較滿意的。
至少,在這個親事上,他們家現在還不算被動。
“那你凱子叔可有說彩禮錢多少?”趙老婆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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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村花點點頭,“說了,一開始彩禮是要六兩銀子。俺爹好說歹說的,才終於降到了四兩。”
“什麼,四兩銀子?”程氏當時就跳腳了。
四兩銀子也很多啊,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還是趙老婆子拎得清楚,她沒好氣的懟了一句,“四兩銀子咋了?這年頭四兩銀子的彩禮錢多嗎?”
“你大嫂他們八兩銀子纔給鐵柱娶到媳婦,你家趙胖要是四兩銀子能把媳婦領進門,都是你賺了……”趙老婆子給程氏一頓教育。
說的程氏面紅耳赤的,毫無反駁的機會。
萬村花也覺得四兩銀子剛好,想當年她出嫁的時候也不過是給了四兩銀子。
要是萬夢竹要的彩禮錢比她多,以後進門還指不定要多擠兌她呢。
萬村花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而且她覺得趙胖這個弟弟長得不行,也沒個正經的活計,哪裏都比不上她們家大牛。
所以,萬村花心裏有些稍許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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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覺得自己說不過趙老婆子,也不敢頂撞。於是便推了推身邊的趙大牛,希望這孩子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趙胖,你覺得那萬夢竹咋樣你倒是說句話啊。”程氏沒好氣的說。
趙胖爲難的臉都憋紅了,什麼覺得咋樣啊,他都沒見過人家姑娘呢。
不過,要是那姑娘願意跟他成婚,趙胖自己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只要不是有腦疾或者長得賊醜,他都能接受。
想到這裏,趙胖不好意思的問,“嫂子,那姑娘長得如何?”
萬村花在心裏早就想好了措辭,信誓旦旦的打包票。
“長得那可好了,要不然人家爲啥眼光這麼高呢?那可是有資本的嘞!”
趙胖這下心裏有底了,趕緊同意了這門婚事。
“那成那成,那俺沒啥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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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婆子很是滿意自己這個孫子的反應,“趙胖你放心,阿奶物色的姑娘絕對出不了差錯。你看看你大牛哥跟村花嫂子,人家現在不是過得很好嗎?”
趙胖一個勁的點頭,“是是是,謝謝阿奶。”
趙老婆子說完這些,看了一圈沒看到趙向南,於是有些不滿的問:“向南呢?這眼看着天快黑了他咋還不回來?”
這個家,只要有老婆子在,程氏還是一點主都不做。
這讓她心裏有些不痛快,而且她好像也一天沒看到自家男人了。
想到這裏,程氏這覺得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
她朝剛進門的趙小草怒喊,“小草,你去找找你那個不爭氣的爹,死哪去了這是。”
不過,程氏的目光剛落到趙小草身上,便眼尖的看出這身衣服不是趙小草自己的。
程氏頓時又是一肚子火,上前就揪住了趙小草的耳朵。
“你個賤蹄子,你這身衣服是哪來的你說!你該不會是去偷的吧,還這麼大搖大擺的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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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草很習慣的被揪耳朵,她也不喊,只是墊着腳尖企圖讓自己的耳朵不那麼疼。
“什麼偷不偷的,我們讀書人才不偷。”
程氏聽趙小草這文鄒鄒的樣子,只感覺更窩火。
“放屁!你算哪門子讀書人,你有本事也跟你趙嬸子家的趙言一樣,去考個秀才老爺去啊!”
趙小草知道跟自己阿孃說不通,便也不打算多解釋什麼。
“這衣服是燈籠姐姐穿小的給我的,給了好幾件呢,我穿着正好。”
趙小草很是愛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這是她長這麼大穿過的最好看的衣服。
程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趙小草嘴裏說的“燈籠姐姐”是誰,待她想明白了,只感覺又是一肚子火。
爲啥她的孩子一個比一個不爭氣,一個比一個的來氣她!
“你個眼皮子淺的東西,幾件衣服就給你收買成這樣了。你最好認清楚你是誰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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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草向來也是個嘴不饒人的,回懟道:“那阿孃你還沒給我買過新衣服呢。要是可以的話,我也可以不做你姑娘,反正我從小到大你都不疼我不是嗎!”
程氏被趙小草這話氣的眼前一片發黑,隨手從地上撿了一根棍子就朝趙小草身上打去。
趙小草也不是喫素的,拔腿就跑。
程氏還要去攆,卻一個不注意被絆倒在門檻,摔得吃了一嘴的雪。
“趙小草!你最好別回來!”
趙小草的身後,迴盪的是程氏咬牙切齒的怒吼聲。
趙老婆子對老三家這雜亂的日子習以爲常,她又細問了萬村花一些關於萬夢竹的事情。
人家姑娘孃家那邊也說的很清楚,要是彩禮能齊全,剩下的就是挑個好日子雙方把孩子的親事辦一辦就行了。
趙老婆子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同時也對萬村花把這事情辦的妥當感到滿意。
她現在最希望的便是孫子們都儘快成家,子孫繞膝,那她才安逸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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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草離開了自己家,也不知道該去哪。
她梗着頭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何田田家的門口。
只是晚上天黑,家家戶戶都關了門。
趙小草從外面能夠看到院子裏還有一絲光亮,猜想着這個時候二伯孃應該還沒有睡吧?
她站在寒風中猶豫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上前敲了敲門。
不多時,何石頭便從裏面打開了門。
一家子正在喫完飯,何石頭手裏還拿着筷子,嘴裏還嚼着米飯。
看到趙小草來,很是喫驚,“小草妹子,你這麼晚來是找誰?丸子嗎?”
趙小草咬緊了嘴巴,然後搖了搖頭。
“俺……俺想找二伯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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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找阿姐的。
何石頭扭頭便喊,“阿姐,小草找你。”
何田田正在喫飯,她也沒想到趙小草爲啥會在這個時候來。
只有趙丸子猜測到了幾分,“阿孃,我覺得小草姐可能又被三嬸子打了。我去看看。”
說着,趙丸子把碗筷一放也跑了出去。
“進來說話,外面冷。”何田田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