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裏有好幾百人，而且他們本身對何田田的餐館滿意度就挺高的。
那餐館裏出來的烤紅薯和茶葉蛋，味道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爲了讓自己的生意好做點，何石頭跟趙小河當天在店裏招呼客人的時候。看到書院來的學子，他們都會多聊幾句。
告訴他們門口有烤紅薯套餐，味道一絕。
邀請三兩好友一起購買，還能享受團購優惠。當團購達到一定名額，還能幹享受免單。
何田田在櫃檯那裏記賬，聽了好幾遍才聽清楚何石頭跟趙小河的營銷策略。
她還是感到比較喫驚的，這樣的方法能從趙小河腦袋瓜子裏想出來，說不定他以後還真的能把養馬的生意做起來呢。
何石頭跟着他，還算是自己佔了便宜。
後面一連着幾日，趙小河跟何石頭早出晚歸。爲自己的路邊攤忙的不亦樂乎。
小攤的生意在書院的學子面前非常受歡迎，他們總感覺在何石頭跟趙小河這裏買飯，比較優惠。
大家都不是什麼富裕的人，能節省的時候自然要節省一些。
日子忙忙碌碌，餐館裏的生意都好的不能行。每個人每天都忙的腳都不沾地。
雖然累，可是一想到過年了能賺到錢，那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臨近年關，家家戶戶要用錢的地方可多了。
走親訪友，那肯定不能空着手，多少都是要拎着一點東西。還有自己的一大家子，一年到頭那也要買點葷腥打打牙祭。
還要買些點心，給家裏的孩子們嚐嚐鮮。
所以這個時候，每個人心裏都想着賺錢。
而且要多賺點錢，手裏寬裕一些，才能過個好年。
老趙家程氏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她的運氣可就沒有這麼好了。
一連着四五日，她每天都進城找活。可是那些普通的鋪子要麼是招工早就滿員了，要麼就是覺得她不合適。
程氏有心想去那些大一點的鋪子，畢竟她可是在赫赫有名的萬春樓裏做過活的。
可是找來找去，要麼就是人家對程氏不滿意，要麼就是程氏嫌這些鋪子錢少事多。
腌臢誰呢也不知道，她好歹上一份活計一個月一百多文。
現在招工，低於一百文誰幹啊！
程氏憤憤不平，還跟人家鋪子的掌櫃的理論起來，結果被人從鋪子裏直接丟了出來。
程氏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自己褲子上的灰。
對着人家的鋪子門口就吐口水：“孃的個腿腿的，有眼無珠。老孃這麼能幹的人都不招。”
程氏邊走邊罵，一個不注意腳絆倒了地上凸起來的一塊青磚上。
“哎呦！”
剛從地上起來，沒走幾步又被摔了一個狗喫屎。
大庭廣衆之下，程氏爲了不丟人，強忍着摔疼的腿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哎呦哎呦，摔死俺了。這城裏的路咋還這麼不平坦，該死的縣令拿着稅收不修路……”
程氏越罵越離譜，只不過來來往往人衆多，她可不敢大聲的罵官。
後背抵在牆上強撐了一會，程氏緩了半柱香才緩過來。
此時差不多下午時分，太陽豔陽陽的。
但是因爲這條巷子兩邊都是高層的商鋪，所以即便是出了太陽，也被建築物給擋住了。
程氏左右瞧了瞧，忽然看到一家小餐館有些特別。
她不認識字，但是知道這是個四個字的。而且這四個字她還在趙小草的沙盤作業上看到過。
程氏理了理衣襟，突然覺得她還是很聰明的，連這一點都能想得到。
趙小草現在讀書那麼好，肯定是遺傳了她的腦子。
程氏慢慢走上前去，這個時候還沒到飯點。所以從外面望過去，鋪子裏空蕩蕩的看不到人。
程氏壯着膽子，擡腳邁了進去。
她伸着頭往最裏面看了看，沒人……
程氏輕聲咳了咳，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請問鋪子裏有人嗎？”
等了一會，沒有迴應。
程氏又提高了聲音，“掌櫃的，請問鋪子裏有人嗎？”
話音剛落，便聽到後院有人回答，“有人有人！”
那聲音由遠及近，由急促變得戛然而止。
出來的是鐵子娘，她雙手還佔滿了白麪。因爲她正在後廚和麪蒸包子蒸饅頭。
鐵子娘看到程氏，當場愣住。而程氏看到鐵子娘，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自打上次二人分開以後，程氏壓根就沒去關注鐵子娘有沒有回村。
反正她們已經鬧掰了，以後老死都不相往來。
可今日狹路相逢，程氏看鐵子娘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比她好上多少倍。程氏心裏不樂意了。
老天爺這是瞎了眼嗎？她到底比鐵子娘這個老女人差在哪？
這個老女人都找到活計了，就她沒找到！
鐵子娘心裏都怒火也蹭蹭直躥，她語氣不善道：“程氏，你幹啥子來這！這裏不歡迎你！”
程氏一聽，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笑了。
她反駁道：“呦呵，你不就是個打工的麼？這餐館又不是你開的，我來你還有趕我的道理？”
鐵子孃的確沒有，她說不過程氏，只能用怒火中燒的兩眼看着她。
程氏打量了一圈這個不大的小餐館，很是嫌棄的撇撇嘴。
“這麼小的地方你都來幹活？看來是找不到什麼好的活計了吧，這裏的工錢肯定也不高……也對，就鐵子娘你這樣粗笨的，也找不到什麼好活。”
“你……”鐵子娘被程氏這話氣的牙癢癢。
要不是自己滿手是面，等會還要和麪。她真想上前去撕爛這個賤人的嘴！
“你什麼你？”程氏隨手撥了撥自己垂下來的髮絲，“對了，問問你們掌櫃的還招不招人。雖然這裏看着很小也破，但是我不介意在這幹幾天試……”
“鐵子娘，誰來了？”
程氏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氏便也跟着從後院出來了。
她站到了鐵子娘旁邊，注意到了程氏。
兩人先前就沒見過面，所以自然也是不認識的。
陳氏還以爲程氏是客人，便說：“現在還沒到開門時間，要是想喫飯的話，再過兩個時辰來。”
程氏以爲陳氏也是個打工的，便沒放在心上。
“什麼喫飯不喫飯的。我問你，你們這裏還招人做活嗎？”
陳氏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婦人是來找活計乾的。
不過這人應該是腦子有問題吧？誰出來找活這個態度？
陳氏冷冷的說：“我們這活多也的確招人，但是我們寧願招條狗看門，也不招你這樣的。”
狗還知道搖着尾巴迎客呢，這人都傲慢的眼睛長到頭頂了。
程氏哪裏聽不出自己被罵了，“你個死老婆子，你竟敢罵我？”
趙言娘一個人在後廚包包子等的着急。這咋的一個兩個出去，都喊不回來了？
沒人在一起說話幹活，那太無聊了。
趙言娘洗了手，在自己腰間的白色圍裙上擦了擦也出來了。
“兩位老嫂子，你們站在這做啥子，進去做活……”
趙言娘話還沒說完，鐵子娘便惡狠狠的說：“碰到個瘋狗，言他娘，拿棍子。”
趙言娘“啊……”了一聲，還以爲前廳真的有瘋狗，順勢就抄起了院子裏挑水的扁擔。
“在哪在哪？看老孃不打死……”
趙言娘衝上前來，終於看到了一直被擋着的程氏。
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皺了皺眉頭，“老趙家的三媳婦？你怎麼在這？”
程氏這又看到了熟人，不過她跟趙言娘雖然一個村的，可是並不熟。
程櫻這個時候也從樓上下來，看到程氏站在前廳的正中間，也是愣了一下。
然後才走到趙言娘身邊，四個人排排站在那。
程櫻猶豫再三，還是喊了一句：“程阿姐，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