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何田田早在自己心裏編好了。
“年租的話比較便宜,一年下來大概十兩銀子。要是論月租的話比較貴,所以我暫且租了一年的。”
鐵子娘一聽十兩銀子,頓時驚呼,“俺滴個老天爺,十兩銀子是認真的嗎?”
這是什麼概念,她可能要兩三年才能賺這些錢哩。
“哎呦其實也不算高了,你們要想想咱們現在可是在城裏。這兒又屬於最繁華的地段,租金比郊區的高點也是應該的。”
“對啊對啊,難道還跟咱們村裏似的土地都降價賣啊。”趙小河打趣道。
他天天在家裏呆着,可是聽不了不少他老爹唸叨村子裏的荒地。
那麼便宜咋就沒人買呢?大家有點錢就不能買點地種糧食麼?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地種的多,每年上交的稅也重啊。道理不都是一樣的。
趙小河從心底裏不贊成多種地,還是養馬好,不用繳稅。
聽說南方在打仗,朝廷的稅收估計明年要漲。雖然劉縣令是他們的父母官,可是稅收加重是要上報朝廷的,他就算有心也無力。
一大家子說說笑笑的來到新住所,站在外面看過去。木製的大門還比較嶄新,白牆青瓦,看着還很不錯。
“喲,這房子漂亮。”趙言娘嘖嘖稱讚。
心裏想着要是她能在城裏買一處這樣的房子就好了。
“對對,裏面肯定更漂亮,快打開看看。”陳氏也顧不得心疼銀子,看到漂亮的宅院,她心裏也開心。
何田田從腰間掏出鑰匙,利索的開了鎖開了門。
何石頭跟趙小河最是好奇,二人立刻跑進去,好奇的參觀。
“哇!這裏好乾淨好漂亮啊。”
“阿姐你真厲害,眼光真好。”
大傢伙都顧不得搬東西,先進去參觀新家。
五間屋子,每一間屋子都被推開看了又看。裏面的牀和桌椅也被摸了又摸。
陳氏指着院子裏的空地,樂呵的說:“這片空地好,可以用來種菜。”
“種菜做啥子?人家城裏的園子都是用來養花的。”何石頭不贊成的說。
這一點他可是見識過的,先前跑生意的時候,他有幸去人家掌櫃的家裏去過。
那些有錢的掌櫃的就是住的就是這樣的房子,春天的時候,院子裏養了許多花。
五顏六色,好看極了。
陳氏覺得自己兒子沒遠見,“養花能幹啥?中看不中喫,種點菜還能填飽肚子。”
何石頭知道自己說不過自己親孃,“俺爹在家種了好多菜,看啥時候能喫完。”
何田田也不勸和,因爲她無所謂。
無論是種花還是種菜,她都能接受。
趙燈籠提議道:“不如把烏金和椰子接來?這裏有院子它們也不無聊。還有這院牆太矮了,萬一晚上有啥事咱們發現不了呢?”
何石頭又不同意了,“烏金和椰子是村狗,它們才受不了城裏的生活哩。”
就這屁大點地方,那狗腿子這麼長,跑這麼快,眨眼的功夫就衝出去了。
還有那院牆,這麼矮。兩隻狗壓根不需要走門,一蹦就出了院子,來去自如。
也不知道何石頭今天是咋了,大家說啥他都有反駁的意見。
趙燈籠沒好氣的說:“那你咋能受的了城裏的生活的?”
“廢話,人和狗那能一樣嗎?”何石頭接話道。
“對於別人來說不一樣,但對於石頭哥,那沒啥區別。”趙小河調皮的眨眨眼。
說完,就趕緊跑向別處了。
何石頭反應過來,跟在後面撒丫子就開始追,“趙小河,這話你敢說第二遍試試!”
參觀完了新房子,大家才靜下心來開始搬東西。
前面的兩間屋子自然是留給男子住的,目前也就趙小河跟何石頭。
兩人睡在一間屋子便可以了,另外一間可以暫且空着。
後面三間屋子,何田田跟趙明珠搬進了最大的一間。陳氏跟趙燈籠搬進了左邊的一間,而趙言娘跟鐵子娘搬進了靠後邊的一間屋子。
雖然都是兩人住在一間屋子裏,但是這邊的每個房間都比餐館的樓上寬敞。
基本上是放進兩張牀都是可以的。
所以,還得再跑一趟把餐館樓上的牀也都搬過來。
趙大海跟趙向北把重的東西都擡進了屋子裏,二人又折返回去搬牀了。
細碎的東西都是女人們收拾,大家各自收拾自己的。程櫻還是負責給小明珠收拾東西。
小孩子坐在鋪好的柔軟的牀上,自己抱着一個大蘋果舔的津津有味。
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不斷的看着何田田跟程櫻忙碌的身影。自己嗯嗯啊啊的也不覺得無聊。
年關的生意好做,大家也不想耽誤賺錢的活。
所以等趙大海跟趙向北搬來了牀之後,下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
晚上還要開門做生意,得提前準備一些。
那些還沒有收拾完的東西,只能等着後面一點點拾掇了。大家都趕着去店裏忙活了。
何石頭跟趙小河也開啓了,自己沿街賣烤紅薯和茶葉蛋的路邊攤生意。
因爲剛開始做,也不打算重新買板車了。就從村子裏拉來一個破舊的板車。
還是去年夏天的時候,村子裏人用來拉糧食的車子。
板車上放上烤箱跟烤爐,下面燃燒着的並不是木柴,而是煤球。
燒煤球很是方便,有風也不容易熄滅。而且火候也容易控制,燃燒時間更持久。
兩人聽了何田田建議,早上的時候推着板車先去碼頭。
因爲碼頭上的客流量最大,每年人來人往的,以客商爲主。
何石頭雙手扶着板車,肩膀上栓着一根帶子,梗着頭往前拉。而趙小河負責在後面推。
烤箱裏一次性可以烤十來個紅薯,他們從下半夜便開始生火慢烤了。
等到了天明,已經熟了,拿出來就能喫。而烤爐上的鍋裏,煮着三四十個茶葉蛋。
都是提前一天開始煮,熟了之後把蛋殼敲碎,再丟進去慢火煮着入味。
其他的不用說,就這茶葉蛋的味道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因爲這個時代壓根沒有這麼好的調味包。
茶葉蛋是每天固定三四十個,賣完就沒有了。
而烤紅薯可以不限量,長豐村誰家都種紅薯,這玩意多的很。而且車子上也拉了一些,賣出去一個,便丟一個生的進去繼續烤。
何石頭拉板車累的哼哧哼哧,心裏還有些忐忑。
他憋着氣,不太確定的問,“小河老弟,你說咱們這東西能賣完不?”
趙小河心裏也沒底,不過他對自己充滿自信。
“那當然,咱們不是去蹲守過了嗎?那些客商下了船第一時間要找喫的填飽肚子,上船之前更要儲備過夜的口糧。”
何石頭想想也是,心安了些。
等到了碼頭,冬日的黎明還有一些朦朧。
不過碼頭上畢竟就那點地方,支攤做生意的很多。不過幾乎都是賣喫食的。
這些小攤販在一起做的久了,有的互相都認識。
何石頭跟趙小河到了的時候,才發現最好的靠近碼頭的位置已經沒有了。
兩人在原地觀望了好一會,才找到一個稍微遠一點的位置。
一切都擺放好,何石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朝着碼頭的方向看了看。
趙小河則是把帶來的油紙掏出來,放在顯眼好拿的位置。
寬廣的河面上微波粼粼,因着靠近河岸,溼氣要更大一些。
但凡有一艘船靠岸,那些做生意的攤販都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叫賣聲此起彼伏。
“客官喫點啥,香噴噴剛出爐的包子嘞。”
“煮玉米來一根不?甜甜糯糯,兩文錢便宜賣了。”
“胡辣湯,熱乎乎的胡辣湯,喫完保準暖和一天,客官坐下來喝一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