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堂叔堂嬸子累的滿頭大汗,忙活了兩天他們都不敢有任何的停歇。
雖然大家表面上沒有說,可是內心裏都知道他們是競爭關係。
趙有財家即便是再窮,那也有三間屋子,六畝田地嘞。
還有剛剛找錢的時候,他們都看到了堆積在屋子裏的糧食,估計得有三四百斤的樣子。
這一家子全部撒手去了,就只剩下鈴鐺一個孩子。
也就是說,誰要是把鈴鐺領回了家。那家裏的糧食,田地等等,可都歸哪家了。
小孩子能喫多少?況且六歲的孩子了,也能下地幹活。
不管怎麼算,這都是穩賺不賠的。
所以,這也是三個堂叔堂嬸子如此積極主動的原因。
六個人把趙有財的家裏翻了個底朝天,可是一文錢都沒有看到。
三個堂叔堂嬸子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想到了一個關鍵的人物。
那就是鈴鐺。
他現在是唯一一個很有可能知道趙家錢財的地方,而且,陶桂花臨死前一定會給鈴鐺一些交代的。
哪有母親願意自己的孩子在這個世上受苦的?
“鈴鐺呢?鈴鐺在哪?”大堂嬸率先想起來,就要去找。
他們這些親人都在家裏,鈴鐺一個孩子能到哪裏去?
這時,三堂嬸回憶起來了,說:“應該在大壯媳婦家,俺這幾天看到是她帶着鈴鐺的。”
“哼,這大壯媳婦表面上看上去挺老實的。她不會也想過來分一杯羹吧?”
要是這樣的話,絕對不行!
首先他們這些當親戚的,就絕對不會同意!
於是,六個人浩浩蕩蕩的去敲了大壯家的門。
錢水水是帶着鈴鐺在家裏喫飯呢,聽到有人砸門,鈴鐺嚇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錢水水幫忙撿起來,“鈴鐺,你再喫點。不然你要是生病了,可不好看大夫啊。”
村子裏壓根沒有能治病的大夫,這幾天鈴鐺由於過度傷心,胃口也不太好。
眼看着小臉都瘦了,錢水水心疼的不行。
“大壯媳婦,大壯媳婦,鈴鐺在你家嗎?”門外傳來了叫喊聲。
鈴鐺擡起來,目光有些呆滯的看向門外。
錢水水安撫,“俺去開門,你繼續喫。”
她本來以爲只有一個人呢,沒想到打開門之後,看到外面站着的六個人。
錢水水認識這三家子,鈴鐺的三個叔爺和嬸孃。
不過她想起大壯說的話,心裏還是警惕的。
“鈴鐺在喫飯,小孩子已經幾天沒喫好飯了。有什麼事情還是等他喫完再說吧。”
三個叔爺和嬸孃咂咂嘴,他們也都沒喫呢。
這幾天爲了趙有財家的事情,他們是喫不好睡不好的,誰都不容易。
大嬸孃賣了一個笑臉,說:“那個……大壯媳婦,俺們找鈴鐺是有點事情要問的。”
錢水水可不管這些,“怎麼?難道連讓孩子喫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二嬸孃不耐煩的想上前講理,被自家男人及時拉住了。
“那行吧,俺們就在這等着,你讓鈴鐺快些喫。”
錢水水平淡的看了他們一眼,“砰”地一聲,重新把這些人關在了門外。
飯桌上,錢水水有些心疼的看向鈴鐺。
“鈴鐺,你的那些叔爺和嬸孃找你。等你喫完了飯,便去看看吧。”
趙鈴鐺拿着筷子的手一頓,咬了咬嘴脣,一雙眼睛又溼潤潤的。
“嬸子,俺不想去。”
錢水水點點頭,鼓勵道:“鈴鐺,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等會俺跟你一起,有什麼事情俺會保護你的。”
趙鈴鐺想了想,這才下定決心似的點點頭。
秋風蕭瑟下,三個叔爺和三個嬸孃餓着肚子,一身疲憊的在門口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就在他們打算砸門的時候,錢水水終於從裏面打開了門。
六個人拔腿就來到跟前,全部換了張笑盈盈關懷的臉。
“鈴鐺啊,你喫的咋樣?等晚上去三嬸孃家裏吧,嬸孃給你做雞蛋麪喫。”
“哎?去俺們家吧。二嬸孃家裏還有肉哩。”
趙鈴鐺看着這些親戚殷勤的樣子,小小的他心裏好像知道什麼。
他平淡道:“俺誰家也不去,俺就在水嬸子家喫就行了。”
“那咋成!”大嬸孃有些不樂意了,“水嬸子是外人,還能有俺們跟你親啊?”
錢水水站在一旁,臉色有些僵硬。
趙鈴鐺嘆了一口氣,“叔爺,嬸孃們。俺謝謝你們操心俺爹孃,爺奶的事。你們找俺有啥事,不如直說吧。”
幾個叔爺,嬸孃互相看了一眼,也顧不得這裏還有外人在。
“好,既然如此那俺們就直說了。俺們三家給你家墊付的棺材錢……亭長說等喪事辦完之後,找到私房錢給俺們的。鈴鐺,現在家裏只有你一個人了,你肯定知道你爹孃的錢藏在哪吧?”
趙鈴鐺搖了搖頭,“俺不知道……”
“什麼!”三嬸孃拔高了聲音,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難道讓他們家白出那二十文?
“鈴鐺,你再仔細想想,你娘前幾天有沒有跟你交代過啥。”大嬸孃不放棄的繼續發問。
趙鈴鐺被這幾個嬸孃過激的反應,嚇得躲在了錢水水身後。
三個叔爺眼看着不行,急的上來就把趙鈴鐺從錢水水身後拖出來。
錢水水一個婦人,哪是三個大老爺們的對手。
趙鈴鐺被暴力的拽到一邊,“放開俺,放開俺。俺什麼都不知道!”
越是這樣,三個叔爺和嬸孃越是覺得趙鈴鐺有所隱瞞。紛紛上前把趙鈴鐺給圍住。
錢水水眼看着自己勢單力薄,扭轉不了局面,趕緊朝着趙亭長家裏跑去。
錢水水跑得飛快,身後還能聽到趙鈴鐺的呼救聲。
她急的滿頭大汗,幸好村戶之間的路程不太遠。
錢水水急的砸趙亭長家的大門,“亭長,亭長……”
不多時,劉氏便從裏面開了門,“是大壯媳婦,你這是咋了?”
錢水水乾嚥了一口唾沫,上氣不接下氣的問:“嬸子,亭長嘞?”
“啊,亭長在村口嘞…”
還沒等劉氏說完,錢水水便趕緊朝着村口跑去。
長豐村的村口,趙亭長跟何田田還有何春三個人站在一起閒聊。
其實聊的不過就是趙有財一家子的事情,雖然喪事是辦完了,可是後續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處理起來比較棘手。
趙亭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何大哥,你是不曉得俺這個亭長多難當哩。就你看有財這一家子,那婆娘要拉着一家子下地獄,留下鈴鐺這麼小的孩子可咋整。”
何春雖然木訥,可也比較懂得是非黑白。
“俺聽說是那桂花婆家一家子拿桂花不當人看,所以才導致桂花走了極端。”
那陶桂花是父母他原先在村子裏也是認識的。印象裏,陶桂花的爹孃雖然精明,可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可不就是去年俺們村偷糧食那事麼?唉……造孽啊。”
現在回想起來,趙亭長都不知道自己當時的決定是對還是錯了。
要是因爲他們村把陶桂花娘家人送入了大牢這事,才導致趙有財一家子失了性命,那真是……
趙亭長心裏不免有些愧疚……
何田田看到趙亭長面色有些難看,便說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桂花的恨意也不全是因爲去年那件事情。他們自打成婚時候開始,就已經有隔閡了。”
“有財的爹孃對桂花多般猜忌,估計平日裏也沒個好臉色。有財在危難時刻,一點不爲自己媳婦撐腰等等……這些都是他們家庭破碎的重要原因。”
這麼一說,趙亭長的心裏纔好受些。
“亭長,亭長……”錢水水離得好遠,看見趙亭長便喊了起來。
三個人齊齊的朝錢水水那邊看。
“亭長,鈴鐺……快……”
一聽到鈴鐺,趙亭長立馬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跟着錢水水往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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